永乐村 3（2/2）
眼前竟然是永和村。
“我们下来了？”荀宁问。
顾雨洺摇摇头道：“我一直在往上走。”
“我闭上眼睛之后，就完全感觉不到上坡了。”荀宁说道。
“嗯，这里不简单。”顾雨洺说，“好像鬼气很重。”
“鬼气？”
“这种情况和鬼打墙很像，应该是有鬼魂作祟。”顾雨洺解释道。
“进去吗？”荀宁指的是永和村。
“进去啊，你小心点。”
两人往前走了两步，本来明朗的天就暗下来了，太阳躲在天边，发出昏黄的光。眼前的一切都变得不那么真切了，就好像是一个中度近视的人拿掉了眼镜似的。没有那么模糊，却怎么也调不到高清状态。
村里没有了维持秩序的警察，没了焦急等待的家长，也少了那些看热闹的村外人，显得异常的安静。
村子里只有零星的几个村民在走动，看到两人走来，都神色奇怪地看向顾雨洺。
“看来你不受欢迎。”荀宁道。
“老子才不需要他们欢迎。”顾雨洺不屑地说。
很快，所有看到顾雨洺的村民都停了下来，他们死死盯着顾雨洺，一脸的警惕。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之前遇到的那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村民之中。
“大伯您好。”荀宁道。
“快走吧。”那个男人说。
“大伯，很晚了，我们要在村子里待一晚。”顾雨洺一说，那些村民马上围了过来。
“这里不欢迎你！快走！”那些村民大声喊道。
“是啊！你这个怪物！你快走！”
呼喊声越来越大，那些村民面红耳赤，举着拳头就要冲过来了。
“行了行了，这两个人跟我过来！”那个男人高声说道。
周围的村民显然是很不甘愿的样子，但还是散开了一条路。
男人摆了摆手，示意顾雨洺和荀宁跟过去。
很快，三人就到了一幢平房前。
荀宁愣住了。很明显，眼前的是一层的平房，但四周的环境，加上那个自己熟悉的小卖部，怎么看都应该是李玉梅所在的那个家。思及此，荀宁忽然明白了男人的身份。
“大伯您和李玉梅认识吗？”荀宁问道。
那个男人完全没料到荀宁会问这样的问题，脸上满是惊异。他沉默了一会，把两人领到了小卖部旁边的那半个屋子里。
“先进来再说。”男人说道。
顾雨洺和荀宁互相看了眼，跟着进去了。
屋子里的样子和荀宁之前看到有二层的时候截然不同。那时这个屋子的一半都被向上的楼梯占据了，另一半的空间只有一些小小的装饰和一个简易的洗手台。而现在，楼梯和洗手台没有了，整个屋子空空荡荡的，靠墙的地方竖着一张单人床，床上是厚厚的被子，床后面有一扇和小卖部连通的门。另一边的角落里还有一个盖着盖子的马桶。
荀宁认出了那床被子，也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你怎么认识她的，是不是那个墓？”男人问。
“什么墓？”顾雨洺道。
男人自知失言，变得支支吾吾起来。
“我认识李阿姨。”荀宁道。
“李阿姨？”男人狐疑地看着荀宁。
“就是您的女儿，李玉梅。”荀宁道。
男人好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激动地大叫：“不是的！不是的！你撒谎，你这个骗子！”
男人激动地咆哮着，忽然冲出了屋子，拿进来一个铁锹，抬起来就要往荀宁身上抡。
荀宁闪了两下，却因为男人堵着门，一时逃不出去。
屋子里空间狭小，荀宁一动反而摔在了床上。
“住手！”顾雨洺一个箭步上前，想要拦住男人，可无奈自己的身体是一个少年，哪怕锻炼得很好，也没有一个中年男人力气大。
荀宁来不及躲，男人手里的铁锹已经重重挥了过来。
荀宁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睛，就听到一声钝器打在肉上的声音。然后砰得一声，铁锹落地。他猛地睁开眼，看到眼前顾雨洺的脑袋上流出了黑血。一个明显的大洞在顾雨洺头顶偏左的方向，里面已经萎缩的大脑暴露无遗。
男人倒在地上，满脸的冷汗，拼命摇头，嘴里不停念叨着什么东西。
“顾雨洺！”荀宁忙从床上起来，扳过顾雨洺的身体。
然后就看到顾雨洺冲他眨了个眼。
荀宁看到那脑袋上的大洞不住往外流血，顾雨洺虽然一副轻松的样子，脸上却全是血，顿时吓得脸色苍白。
“别慌啊，就是脑袋上开了个瓢，没事。”顾雨洺不自觉挠了挠脑袋，又把脑袋上的皮扒掉了一块。
荀宁一脸黑线，几欲作呕，但好歹冷静了下来。
“这个人呢？”顾雨洺指着地上的还在自言自语的男人问道。
荀宁也说不出来。
“先绑起来？”顾雨洺提议，顺便努力把脸擦干净了。
“嗯……”
然后那个男人就被摁到了床位上。男人双眼无神地躺着，也不挣扎。荀宁开始四处找绳子，顾雨洺就负责摁住男人。
男人还在喃喃自语，忽然间红了眼眶，眼泪蓄在眼眶里，不一会就流了下来。
顾雨洺忽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想着是不是自己力气太大了。他想要起身，却忽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脑袋也晃了一下。
“呀！”
荀宁听到顾雨洺的叫声时，正在小卖部里面找绳子，他赶紧冲到隔壁的屋子里，却看到了男人怪异的眼神，和嘴巴上顶着的一个大大的眼球。
紧接着，顾雨洺也循声往荀宁的方向看去，他的左眼只剩下一个空空的血洞，右眼却好端端地在该在的位置上。
“不好意思啊，眼球掉了。”顾雨洺非常尴尬，他迅速站直了身体，把自己掉落的那个眼球从男人嘴巴上拿起来，用袖子仔细擦了擦。
荀宁和床上的男人都是一副纠结的表情，呆呆地瞪着顾雨洺。
顾雨洺把眼球塞进眼眶里转了转，动了动眼皮，就看见荀宁怪异地看了自己一眼，一脸郁闷地走了过来。
“歪了。”荀宁说着把荀宁放偏了的瞳孔对准了眼睛中间。
“谢……谢。”顾雨洺道。
“你这招吓人挺有效果的。”荀宁缓过来后，评价道。
“是意外！”
“哦。”荀宁的表情明显不信。
“你这个恶魔！”
被冷落在床上的男人忽地红了眼睛，直起身想要攻击顾雨洺。
“小心。”荀宁下意识一个横踢，直接撂倒了男人。男人在床沿上磕了一下，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看，他被你吓疯了。”荀宁捂着踢得有点疼的腿说道。
“切，他本来就不正常。”顾雨洺不屑一顾。
两人把男人扶到角落里，形成头靠着马桶半坐在地上的姿势，然后陷入了沉思。
这个村子的一切都很奇怪，但村民的敌意和两人与昏迷的男人的谈判破裂，都意味着调查无法再继续下去了。
半晌，荀宁道：“我出去吧。他们好像只针对你。”
“你什么意思。”顾雨洺显然很不服气。
荀宁直勾勾看着顾雨洺不说话。
“好吧。”顾雨洺道，“你小心点。”
“我知道。”
“有不对的就马上回来，或者直接逃也行。”
“好。”荀宁打开门，回过头看着顾雨洺说，“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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