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罐头 2（1/2）
午夜，窾坎镗鞳之声渐起。
是谁在漏风的小屋里打着铜板，引诱无知的灵魂前进。
走呀走呀，走过长长的林荫道，让大雨淋透脚心，嘘，拍子会打扰你。
跑呀跑呀，跨过短短的独木桥，让大火染红身体，嘘，尖叫会吵醒你。
爬呀爬呀，飞过宽宽的烟囱管，让浓雾包裹耳朵，叮，亲爱的谢谢你。
“孙……孙哥。”
“佳佳？”孙华看到眼前站着的女人，露出惊喜的神色。
“孙哥……你……你怎么？”佳佳看着眼前的男人，不由退了几步。
“佳佳，你看……看我新做的面具。”孙华发出痴痴的傻笑，伸手向佳佳发出邀请。
“孙哥……孙哥，你不要这样。”佳佳忍不住冲过去抱住了孙华，“孙哥……都已经过去了，我陪着你，孙哥，不要怕，都过去了。”
佳佳颤抖着肩膀，泣不成声。
泪水滴落，混在地板上，化开了还未干的血。
“你干什么！我的脸！我的脸！”孙华激动地大叫，“我的面具，你会毁了我的面具！它们一旦看到我的脸，都会过来找我的！”
“不要再弄这些东西了！”佳佳看着眼前癫狂的男人，已经不复当年潇洒风流之态，他英俊的脸庞轮廓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却又夹杂了不属于人类的伪装，显得十分狼狈可笑。
“不行，不行，佳佳……佳佳，你要帮我，我还要再做几个面具，不然……不然他们会看破的！”孙华把掉在地上的毛重新贴到脸颊上，胶水被强行挤出包装，迸溅到周围的每一处。
“孙哥……”佳佳哭泣着，眼神也变得阴狠起来，“孙哥，你放心，我会帮你，帮你报仇！你会好起来的，相信我，你会好起来的。”
“我的毛……我的毛……”
孙华还在光与暗之间寻找，佳佳侧过头，看到那个被割下的毛茸茸的脑袋，再也无法直视那瞳孔里散出的亮光。她愤恨地拎起那毛茸茸的耳朵，用力甩臂，把脑袋扔出了窗户。
“喵～”
夜空中响起嚎叫，声音渐渐变成了婴儿撒娇的呼声。
“你知道是谁害了他吗？”有人挽起佳佳的头发，在她耳边询问。
“是……是谁？”
“帮帮我，我就告诉你。”
“荀宁？”顾雨洺用手指戳了戳昏睡在自己肩膀上的荀宁。
“啊？演完了？”荀宁支起半个身体，抬头看了眼荧幕，“还在演……你看着，我再靠会。”
“荀宁……”顾雨洺一脸黑线，“你已经睡了两部电影的时间了。”
“嗯……天亮叫我。”
“已经天亮了。”顾雨洺道。
“还黑着呢，你继续看……”
“这是影厅里面，怎么可能亮。”顾雨洺没好气地说，“你到底熬了几天夜，这么困？”
“不困……”荀宁说着，闭着眼睛直起身，但很快又倒向了另一边。
“你小心别磕着了。”顾雨洺把即将和扶手对撞的荀宁揽到自己这边，无奈地叹了口气。
“嗯……”
“走呀走呀，走过长长的林荫道，让大雨淋透脚心，嘘，拍子会打扰你。”
影厅里响起幽幽的声音。
“鬼要出来了吗？”荀宁迷迷糊糊地说，“我怎么感觉冷飕飕的。”
“没事，附近的小鬼跑出来了。”顾雨洺瞪了眼在荀宁旁边吹冷气的小鬼，成功把对方吓跑了。
“跑呀跑呀，跨过短短的独木桥，让大火染红身体，嘘，尖叫会吵醒你。”
“热……”荀宁道。
顾雨洺又瞪眼吓跑了另一边的小鬼。
“爬呀爬呀，飞过宽宽的烟囱管，让浓雾包裹耳朵，叮，亲爱的谢谢你。”
“啊！”荀宁忽然跳了起来。
“怎么了？”顾雨洺问。
“我梦到自己变成了孙悟空。”荀宁打了个哈欠说，“跨过了流沙河，吹熄了火焰山，结果飞不起来，被重新压回了五指山。”
顾雨洺扶额。
“阿嚏！”荀宁打了个喷嚏，环顾四周，“你不是说有小鬼吗？在哪儿呢？”
“被我赶走了。”顾雨洺道。
“人家也难得上来看看恐怖片，你怎么能吓走它们呢？”荀宁揉了揉眼睛，脸上因为困倦显出了无数的褶子。
“我才没有！它们自己要离开的。”顾雨洺狡辩道。
“好吧，片子好看吗？放到哪儿了？”荀宁适时转移了话题。
“哦，那个叫孙华的，因为在别墅里搞事情，被恶鬼缠上了，现在刚杀完猫，应该要找人下手了。”顾雨洺兴致勃勃地介绍道。
“为什么杀猫，猫猫这么可爱。”
“要做面具啊，额……其实我也搞不懂这个男主的逻辑。”顾雨洺道，“反正我感觉挺吓人的。”
“哦。”荀宁似乎不是很感兴趣，只是随意地敷衍道。
“真的，还有那个佳佳，我看着应该是女主角的样子，好像也黑化了。”顾雨洺道，“这片子挺厉害的，演得很真实。”
“真实？”荀宁想了想，“所以你是参与过什么吓人的活动吗？”
“我闲得慌也不会干这种事。”顾雨洺昂起头，说道，“我是说这个片子的布景，还有鬼怪的举动啊，感觉就和导演去过下面似的……太切合了……”
顾雨洺说着，荀宁也慢慢清醒了，仔细研究起荧幕上的电影。
“不对啊……”荀宁喃喃自语。
“怎么了？”
“没有……我确认一下。”荀宁道，“现在几点了？”
“额……五点多了。”
荀宁摇摇头：“太早了，是人都在睡觉，等白天吧。把手机给我，我搜搜看这个电影……额……他叫什么？”
“额……别什么墅的。”顾雨洺道。
“搜不到。”
“这样，可能是我记错了吧。”顾雨洺道。
“这电影会不会有问题？”荀宁问。
“不知道……没事，我先送你回去，等会来调查一下，这里阴气不重，顶多就是些投不了胎的孤魂野鬼而已。”顾雨洺道。
“一起吧。”荀宁说，“反正我也睡饱了。”
两人所在的电影院是诚忠大学电影学院建立的半开放式影院，除了一些院线电影，更多时候放映的都是电影学院学生的作品，因为这样的作品质量参差不齐，所以来观看的人并不多。恐怖电影连场能吸引到的观众更是微乎其微。
荀宁带着顾雨洺看了一整夜的电影，中途只有一对小情侣进来又出去过。
这下他们也出去了，影厅彻底没了人。
影厅外的走廊空空荡荡，灯也只开了一小半，人踩在软软的地毯上，反而有一种凹陷下去的感觉。
“往……哪边？”顾雨洺问。
“不知道，随便走吧。”荀宁说着，指着右手边的方向，“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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