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页(1/2)
说时迟那时快,陆小凤“阿嚏”一声,打了个剧烈的喷嚏。周围人反应极快,迅速从他身旁退离,包括“不会武功”的曲潇华在内,无人沾上一点儿唾沫。
被一众暗含嫌弃的目光凝视着,即使是脸皮厚的陆小凤,都讪讪了起来:“咳,说不定,是有哪个美人正在想我呢。”
完蛋,陆小凤最近一定会很倒霉的。想想玉罗刹的手段,曲潇华肯定了这一点,眸光中闪过一缕怜悯之色,出言转移了话题:“既如此,便同行吧。”今晚,师兄应该不会来骚扰自己了。
陆小凤本以为西门吹雪会反对,可出乎意料的是,自己这位某些方面堪称龟毛的朋友,竟没有任何异议。甚至,他只是买了一匹马,而不是买一辆马车坐在里面,防止白衣染上尘埃。
一路无话,当晚,夜色怡人,西门吹雪一掷千金,包下了客栈的整个后院。酒足饭饱,回到房间又洗漱过,曲潇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禁不住内心的好奇,悄悄潜入到了西门吹雪的院落里。结果,他才进门,就听见了玉罗刹的怒声:“你敢!”
48.分兵两路
没等曲潇华做出决定, 里面就传来一声冷哼:“愣什么呢,进来!”
果然, 是瞒不过师兄的。曲潇华心念一闪,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不过,他也没忘记取出专门带出来的面具, 按在自己的脸上。下一刻,曲潇华身披月光, 含笑踏入屋内。
眼见那块修罗面具,西门吹雪微微一愣,玉罗刹更是皱起了眉头:“怎么这幅打扮?”
“这不是怕有不速之客过来, 来不及做什么掩饰嘛。”曲潇华无奈一笑, 反手将门闩插上,坐在了两人身边,弯起唇角明知故问的坏笑道:“倒是师兄, 我站在门外,都能听见你的大嗓门,这是谁惹你生气了?”
玉罗刹深吸了一口气,没再看最近越发会反逗自己的师弟, 只冷冷瞧着儿子:“你非要一意孤行?”
“心之所愿罢了。”西门吹雪很平静的回答:“叶孤城既在南王府,我自当前往论剑, 生死且看实力。”
曲潇华不禁一怔:“我还以为,你的目标只是展昭, 原来更在于叶孤城, 难怪…”他缓缓摇头:“可是, 你还没到能和叶孤城交手的火候。”
“和独孤一鹤那一战,我有了感悟…”西门吹雪垂下眸子,手指轻轻抚剑:“欲成就先天,必须经历一场心无旁骛的生死之战。”
玉罗刹手中的杯盏被捏成碎片:“叶孤城已接近宗师,相差一个大境界,剑道上又素来没有留手的习惯,你找他决斗,那是找死!”
“的确。”西门吹雪抬起头,唇畔竟有了几分笑意:“但除了他,没有一个剑客,能给我致命的压力,也就成不了我成道的机缘。”
玉罗刹愤而起身:“很好,随你。”劝不了一心向剑、不畏生死的儿子,玉大教主心情很不好,路过的时候还不忘瞥了师弟一眼,丢下硬邦邦的一个字:“走。”
听见门被“啪”一声关上,曲潇华无奈的耸耸肩,不仅没急着走,反而重新上了门拴,坐在了玉罗刹适才的位置上:“作为一个儿子,我得说,你要是真让师兄白发人送黑发人,未免太不孝了一些。”
“他的头发是白的吗?”西门吹雪靠在椅子上,摇头一句话就反驳了回去:“不,他看着可不比你我大多少。”
无言以对的曲潇华揉了揉额角,正在此刻,他和西门吹雪的面色都微微一动——“西门!”门外传来一阵酒香,欢快的笑声传来:“我买了好酒和糕点,一起吃夜宵吧…啊!”
欢快的语音半路断了,取而代之是人脚下一滑,头撞上门的声音。西门吹雪嘴角一抽,曲潇华扶额,露出一抹不忍直视的怜悯,快速从窗户跳了出去。
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他毫不意外的看见了玉罗刹。此刻,他正托腮坐在靠窗户的软榻上,不远处正对着西门吹雪所住的院落。
“师兄…”曲潇华悠悠道:“陆小凤刚刚那一跤……”
玉罗刹回过头,阴测测的笑了一下:“你有意见?”
“没!”曲潇华求生欲极强的赶忙摇头,非常乖巧的跑到相邻的隔间放水了。
玉罗刹还算满意的缓和了脸色,在曲潇华唤他沐浴的时候,施施然走了过去。最终,并肩躺在床上的时候,曲潇华听见了玉罗刹的叹气声:“吹雪那孩子,怎么就那么倔呢。”
“武者不畏生死,才能一往无前。”曲潇华翻过身来,直视着玉罗刹:“我以为,他走上剑客之路的时候,师兄就有所准备了。”
玉罗刹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却道:“吹雪每年出门那几次,所寻的目标,都是我为他定好的,他的进步始终在我的预料之内。”
“但叶孤城和那些人不是一个档次的,我不提倡他好端端非要找死。”玉罗刹的眉心凝出了皱纹:“明明,按部就班再过个几年,他的差不多火候也就到了。”
曲潇华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抚上玉罗刹的眉间:“别皱眉了师兄,我大概明白了。”指腹下的肌肤很是细滑,完全不像是玉罗刹这个年纪该有的,可那些微的僵硬很明显,令曲潇华心里有些黯然,他还是没能得到彻底的信任。
“没有哪一把意欲成神成魔的刀剑,愿意一直被系着绳索。”曲潇华暗自苦笑了一下,抚平了皱纹便收回手,勉强打起精神为玉罗刹解释。
只听他低声道:“正因为西门吹雪的进步,始终在你的掌控之内,他才会做出这个出乎你意料的决定。这是证明,也是脱离掌控的第一步。”
这个答案令玉罗刹静默了良久,久到他耳朵很好的听见了远处的动静,喧闹声从开了的院门内传来,酒足饭饱的陆小凤笑嘻嘻的摇摇晃晃离开,才回过神来:“呵。”
已有些困倦的曲潇华揉了揉眼睛,看着玉罗刹突兀直起身子,对窗外屈起手指,心里一个咯噔,本能的迅速扑过去,一把按倒阻止:“师兄!”
被褥里焐热的脸颊显得嫩红,眼眸尤带水汽,曲潇华扣住玉罗刹的手掌,将微热的唇凑近耳畔,怒道:“陆小凤不是傻子,摔一次还情有可原,摔两次就该怀疑了!”
“吹雪以前很冷…”玉罗刹忽然说道:“但也是很乖的。”他语气幽幽道:“绝对是被这只小鸡带坏了!”
莫名觉得,这样没道理迁怒晚辈的师兄很真实很可爱,曲潇华有一瞬间的迟疑,甚至想要放任玉罗刹起身,再坑一把陆小凤。可他还是坚持了自己的原则,按住玉罗刹没松手。
“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能放你起来坑小鸡了!”曲潇华语气坚定的说道:“你坑了他,他肯定会根据方向找到我这里。接下来再上路,我一定会变成他的重点看哨对象!”
玉罗刹“哼”了一声,一个翻身就把“坚定不移”的曲潇华压在身下,卡住脖子似笑非笑道:“你小子是想学吹雪,造反嗯?”
“师兄,你能不能先起来?”曲潇华干咳了一声:“现在的姿势…”他略艰难的说道:“很不雅。”
姿势?玉罗刹怔忪了一下子,这才意识到,自己正一手卡着曲潇华的脖子,一手按着曲潇华的腰,膝盖还抵入了对方双腿之间,就像是……在图谋不轨。
这个念头一晃而过,身下青年微红的脸色更添了几分难言的暧昧,玉罗刹干笑了一声:“咳。”他迅速松开手,身子一歪睡在旁边,故作平静的说道:“天色已晚,睡吧,你明天还要赶路。”
“嗯。”曲潇华低低应了一声,压下心里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的泄气:“师兄,等到了南王府,叶孤城也在,你还是别太靠近了。”
玉罗刹斜睨了他一眼:“好,只要你别抢在吹雪前面动手,和叶孤城对上。”
我约战叶孤城,西门吹雪就没机会了,他的命肯定能保住,不是很好嘛。曲潇华如此心想,却闻玉罗刹淡淡说道:“吹雪虽是我儿子,但你……更重要。”
更重要,是指对魔教还是对你?曲潇华没去问,只低声道:“到时候再说吧。”
一个两个都不让人放心!玉罗刹无奈摇头,终是听之任之。
第二天在路上,金九龄和陆小凤倒是边走边聊,还说起了对于绣花大盗的看法。曲潇华、公孙策跟得很近,听得若有所思,倒是西门吹雪一马当先、目不斜视,似乎完全不感兴趣。
“此人手脚麻利,武功那么高,绝不可能是不知名的高手。”陆小凤沉吟着说道:“但是,从他的武功上看,似乎没特殊之处,无法判断身份。”
金九龄很是赞同:“不错,他一定是个很有名的高手。刻意戴上大胡子,穿上大棉袄,坐在路上挡道绣花,意在转移他人注意力。”
“金兄、陆大侠,一个知名度不低者,伪装成一个可笑的模样行凶,多多少少都会露出一些破绽的吧?”曲潇华忽然插话:“西域那边,这种事发生的次数不少。”
金九龄眸色一闪,陆小凤饶有兴趣的默默胡子,回过头来笑道:“哦,麻烦说说看。”
“西域势力混乱,石观音在世时,时常派属下伪装成魔教的武者,对札木和下手,以达到挑拨离间、渔翁得利的效果。”曲潇华的嘴角扬了扬:“最初,札木和曾信以为真。”
金九龄恍悟:“是了,此事后来闹大,因为魔教教主玉罗刹不耐烦,出手揭开了事实,并教训了石观音一顿。接下来,石观音就安分了一段时间,一直到…嗯,沙漠之王死于天一神水。”
对,石观音也正因为受打击太大,才记恨上了玉罗刹。结果,最后还是被玉罗刹给轻松坑死了,自己无知无觉的充当了道具的角色。
曲潇华暗暗好笑,又见公孙策笑言道:“不过,西域那边是因为被陷害者是魔教,玉教主实力超群、主动出手才洗脱嫌疑,放在这个案子上…”
“绣花大盗若当真自信满满,对自己的伪装觉得全无破绽…”曲潇华笑着接口道:“就不该刺瞎常漫天等人的眼睛。”
陆小凤眼睛一亮:“没错!绣花大盗很可能是怕他们注意到什么,才下了如此毒手。”他越想越来劲,抚掌笑道:“说不定,常漫天他们已经注意到了什么,却又疏忽了呢。”
金九龄也很是同意:“也对,我们再去仔细问问,说不定还能问出些新线索!”说着,他掏出了一块鲜红的缎子,笑道:“不过,这里还有另外一个线索,是绣花大盗留下来的绸缎。”
“上面的牡丹花,绣的很传神,还是此人自己绣的。”金九龄看向陆小凤,眉宇间露出几分捉狭:“为了这个线索,你要不要去找那只最漂亮也最凶的母老虎?”
陆小凤汗颜,随即大声抗议道:“喂,我即便是去,也是去拜访神针薛夫人的,才不会光顾着儿女情长!”
“切!”金九龄叹息的摇摇头,对公孙策和曲潇华坏笑道:“陆大侠此言,两位信否?”
陆小凤立即转头,瞪大眼睛看着两人,意图证明自己的正经之心。奈何,只换来两个歉意的微笑,还有异口同声的插刀:“不信!”
就在此刻,始终策马在最前方,一脸高冷从没插过嘴的西门吹雪,回头神来一笔道:“我也不信。”
“西门!”来自至交好友的打击,无疑比损友和才交到的朋友更甚,陆小凤险些绝倒。环视一周后,他在一众的调笑目光咬牙切齿,劈手夺过金九龄手里的红绸。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