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7538（1/2）

出教堂的时候天擦黑，坐车回中央大街，赶上晚高峰。郝寻跟吴迹前后脚上了车，上去之后被挤在前门儿根本挪不动窝。

郝寻的背紧贴在吴迹胸膛，隔着厚厚的衣服，郝寻感受到心脏的律动，却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吴迹的。

被挤在人堆中，郝寻动弹不得，周围被陌生人包裹着，更是浑身难受。他无意识的往后靠，与其和不认识的人挨着，还不如贴紧吴迹让他觉得安心。

吴迹觉出来郝寻一个劲儿的往他怀里靠，没说什么，身长胳膊抓住了郝寻面前的一根扶杆，把他彻底圈在怀里。

郝寻没地儿扶，一路晃晃悠悠总撞在吴迹胸膛上，赶上红绿灯司机师傅又一个劲儿的猛踩刹车。好容易停了一站，刚往车厢中间儿挪了挪，转了个身，没等郝寻站稳，司机又是一脚油门踩到底。郝寻的脑门儿正磕在吴迹的肩头，来这么一下两人倶是倒吸了口凉气。

“哎呦，傻宝贝儿，这本来就不聪明，再给我们装成弱智。你怎么也不知道躲着点儿？再使点劲儿我这肩膀都得让你给撞脱臼了。”吴迹本来是挖苦，可打一巴掌自己又心疼，于是喂了俩甜枣，哄小孩儿似的，“撞得疼不疼，手拿下来我看一眼，都给我们郝医生撞脑门儿红了，跟小寿星老似的。”

郝寻本来只是额头红一块，听见吴迹叫他“傻宝贝儿”，还轻声细语地问他“疼不疼”，郝寻整张脸都红了，甚至自动忽略了吴迹前面几句不招人爱听的话。

“能不疼嘛，你这儿也太硬了。”郝寻低着头，声若蚊蝇。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吴迹露出老流氓的本性，“你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

郝寻纳闷儿，抬头对上吴迹眼睛里藏着的坏笑，霎时明白了他的意思。红着脸瞪他，骂道，“你他妈的…”

话还没说完，吴迹低头凑到他耳边，“郝医生，公共场所注意形象，不要口出污秽之词。你倒是无所谓，但我好歹是个公众人物，让人听见跟我在一块儿的人这么没有素质，多不好啊。”

郝寻一把拽住吴迹身前的衣服，在晃动的车厢里稳住自己，两人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他压低声音说，“现在想起自己是公众人物了？刚才张嘴就开车的时候，怎么不想着注意点自己的形象？”

吴迹附上郝寻的手，将自己与他稍稍分开，对上面前这双带着怒气和水汽的眼睛。吴迹笑的更欠揍了，对郝寻说出的话也让人听了想动手。

他说，“郝医生，咱俩好像坐过站了…”

下了车两个人溜溜达达往回走，郝寻抱怨道，“要不是你刚才跟我逗贫，咱俩现在早回酒店了。”

吴迹念叨，“那你不也搭茬儿了吗，没准就是你跟我说话，我一分心没注意看到哪儿了才…”

借着路灯的光，吴迹感受到郝寻在瞪自己，迅速闭了嘴，活像个怕老婆的中年男人。两个人又沉默了，路过中央大街，吴迹没话找话，“要不去看看夜景，顺着中央大街走一会儿就到松花江了。”

“嗯。”郝寻回答的时候几乎没经过大脑思考，走到一半才意识到，大冬天的还是晚上，去松花江有什么可看的？

估计是怕气氛尴尬，两个人有一搭无一搭的聊天。

“前面那家店的大列巴一点都不好吃，我们大学毕业的时候过来，几个大学生像一帮大傻子，一买就是一整个。当时我们举着个大面包做公交车，车上人跟看弱智似的看我们。”

吴迹插着兜说话，郝寻看着他傻笑，说相声似的一唱一和。

路过那家俄式餐厅，郝寻说，“这家挺好吃的，我上次来里面还有拉小提琴的呢。”

“上次？什么时候？你自己来的？”吴迹像个小炮台。

郝寻想到前后因果，自觉尴尬不该提这茬儿。但吴迹步步紧逼，他也只好吞吞吐吐交代，“就…就那回…咱俩吵架那回。”

吴迹回忆起来，那晚郝寻失踪，发消息半天不回，合着是来这儿潇洒了。阴阳怪气道，“这儿的饭有多好吃？小提琴拉的堪比大剧院？”

“其实也没多好，最好的是这儿的红酒，要不进去我请你喝两杯？”郝寻觉得这个话题是绕不过去了，索性开始自暴自弃，没想到吴迹反而放过这茬儿。

“算了，就当是这儿的红酒替我哄了哄你吧。”

说完自己又觉得肉麻，吴迹加快脚步，心想怎么这刀似的寒风把他脸皮都削薄了。

穿过地下通道，人流把他们挤得分散开来。吴迹抓住郝寻手腕，把他往自己身边扥。郝寻被他牵着，总觉得周围人在看他们，脸红不好意思，“你别拉着我，又不是小孩儿了，丢不了。”

吴迹充耳不闻，态度却强硬，压根儿没有松手的意思。郝寻挣了挣，却被越攥越紧。“老实点儿，这儿人这么多，摔着碰着怎么办，想让我背你回酒店再抱你上床？”这话是对郝寻说的，可吴迹却脸冲着前面看路。

吴迹说完，郝寻更臊得慌了，什么“背你回酒店再抱你上床”听着像跟媳妇说的话。

出了地下通道，吴迹撒开手，微微侧头对郝寻说，“前面就是松花江了，一会儿看看就回去吧，累不累，要不要打车？”

与几分钟前的语气像变了个人，郝寻心想，“还真是演员的嘴，骗人的鬼，人物性格转变的比翻书还快，他不拿影帝谁拿。”

“打车也行，要不越晚天儿越冷。”郝寻心里吐槽，语气却没什么波澜。

沿着松花江看了看夜景，吴迹伸手拦了辆出租车，一前一后坐了进去。闭着眼休息。到了酒店两人坐电梯上楼。

也许是困了的缘故，刚一进电梯间郝寻就觉得的光晃得他睁不开眼。吴迹现在他前面，郝寻低头眯着眼放空地盯着吴迹的手看。又呆呆地想，这人手好大，手指也长，还挺好看。

接着，那好看的手抬起来盖住他的眼睛，郝寻想往后躲，后背却已经贴在了墙上。他听到吴迹说，“闭会儿眼，刚才车里暗，一进来肯定眼睛难受。”

郝寻点点头没吭声，意识里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还没想清楚究竟是在哪儿见过，又听见吴迹说“到了，走吧”，回房间后才想起来是梦里的画面。

拿起手机，郝寻主动给吴迹发微信，“今天谢谢你，明天就别出去了，在酒店歇歇吧，顺便收拾一下东西。”

吴迹不用忙活本该高兴，可他心里却空落落的。看郝寻的意思确实是不想出门，他也没再勉强，让郝寻好好休息，别忘了后天的杀青宴。

第二天俩人哪儿也没去，在酒店睡够了就起来简单吃了点东西，把不用的行李归置进箱子。稀了晃当地过了一天，也算是给自己充充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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