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唁（四）（2/2）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句老话儿，梁季青从小至大，头次这般领悟了个彻底。梁家易主，母亲失明，先前家中发来的电报，除告知季玄去世消息外，还含糊交代了家中有变，梁季青有预感知有不好，却不曾想，竟严重至此般境地。

那一字字，一句句，似有千斤重，生生砸在梁季青身上。杜若白眼瞅着他面上仅存的那丁点血色点点散尽，细长指骨几欲攥破衣摆，他不落忍，连着那伶仃手腕圈进了自己手心里，梁季青在抖，从肩膀到指尖儿，抖得几乎握不住。顾华天不忍再听，把头偏向了窗外，哪怕因着梁季玄的去世，他对他这双生哥哥有再诸多怨念，也不敢看这人此刻的样子。一夜之间，天翻地覆，顾华天不忍细想。

“季青少爷，夫人不久前怒火冲了心，现下气脉两虚，着实是受不得刺激了，”小安咬咬唇，“我们没敢让夫人知晓季玄少爷离世的消息... ...您，您们可务必莫说漏了嘴。”

“好... ...”梁季青哑了声，微不可闻点了点头。他不能倒，梁老爷子毕竟年岁大了，弟弟刚走，母亲失明，他得站直了身子拿脊梁骨撑着，只要他还在，这家就算不得垮。

“对了... ...”小安不安地抬眼瞅了一眼梁季青，“季青少爷，明个您最好还是去一趟莫家吧，”他咽了口唾沫，艰难开了口，“这个月月初，莫家大少爷莫青黛走了... ...”

梁季青本正扶着栏把下马车，这话一入耳，眼前发黑，膝盖一软，直了从马车上跪了下去，走前头的杜若白手一滑没扶住，在后面的顾华天伸了手却也没能拽住。‘啪嗒’一声，梁季青直了跪了个结结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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