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2)
转眼间到了五月十七,再过五日便是轻烟的十三岁生辰。
这几日天气正是酷热难耐,即便学院里早早置了冰,可许多人还是坐不住。
叶落半伏在桌子上,偷偷望向窗外,知了声一阵一阵,叶落盘算着等一下钟声响起就冲出去和宋书他们一起出去粘知了,还有学院西侧的有一棵苹果树,结的是绿色的小苹果,酸酸甜甜,可以打来吃,还有……
轻烟的生辰快到了,叶落的眼珠转了一圈又一圈,想着送些什么才好,平常的胭脂水粉过于俗气,书卷画册轻烟不缺,叶落一手在桌上画圈圈,突然想起前几日兄长来信写的故友寄来几方上好的端砚,不如借花献佛拿来送给轻烟。
御花园雨花亭,下学后容静约了叶落一同乘凉,两人坐在石凳上,叶落献宝似的喜滋滋地拿出前两日叶安托人送进宫的端砚。
这方端砚确是极品,质如小儿肌肤,触之爱不释手,砚额刻有莲花样式,一朵莲花将开,茎微斜,似美人折腰,一朵花苞含羞欲放,一朵花瓣全然绽开,毫不怯怀,荷叶半卷,叶中含露。另有篆体题字,“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不经意间还能闻到淡淡荷香。
叶落越看越爱不释手,像个讨糖的孩子一般问容静道:“这个端砚如何?我觉得特别好,轻烟一定喜欢!”
然而容静并没有被叶落的喜悦所感染,她半垂眸,薄唇紧紧抿着,一只手不停地摩挲着砚台,一只手狠狠绞着手帕。
叶落迟迟等不到容静答复,扭头去看她,发现容静并不似自己预料中对砚台赞不绝口,可怎么也不会差到这种地步,疑惑问道:“怎么了?”
容静故作轻蔑地呼出口气,向后靠在栏杆上,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林家好歹是个大家,奇珍异宝数不胜数,你这小小的砚台只怕人家看不上呢。”说着,翻了个白眼。
叶落觉得莫名其妙,轻手轻脚地用布包起砚台,好声好气道:“这砚台在雅,而不在贵,况且我送的东西,轻烟才不会看不上!”
语气里满满的骄傲,好像这是件多么了不起的事。
不知为何,容静听着她左一个轻烟,右一个轻烟心里止不住地冒酸水,出口愈发犀利:“也是,谁不知林轻烟在林府受尽冷落,只怕还没见过什么好东西,自然你送什么她都当个宝供着。”
容静言罢,也知自己说重了,可偏偏忍不住,眸子和心里都酸涩的要命,比院子里那些青果子还要酸。
这话点着了叶落,她蹭地站起来,眉目拧在一起,颇为不悦地俯视着容静,容静气虚地抬眸瞪着叶落,以免自己的气势被压倒,却被叶落的眼神吓得有几分慌乱,她从未见过叶落这般生气的模样,想要开口认错,却又不愿,叶落唇角浮起嘲讽的笑弧,皮笑肉不笑道:“容大小姐想必也不是什么都见过,应当不曾见过’礼’吧。无礼之人,自是不懂得何为’雅’,也不怪容大小姐觉得我这砚台登不得台面了。”
“你!”容静被这几句话气得脸色通红,虽知道是自己理亏,但是容静毕竟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低头认错这种事情简直是天方夜谭。
叶落懒得再看她一眼,自顾自地离开,容静望着她的背影气极,弯腰拾起一颗不大不小的鹅卵石用了十乘十的力气向叶落掷去,叶落的背上感到猛地一痛,直直摔下石阶,端砚从怀中跌出,“砰——”一声撞到了石碑。
叶落仅愣住一刹,不顾还在隐隐作痛的双腿和后背,急忙爬去捡砚台,用衣袖反复拂去上面的灰尘,细细查看一下,发现砚台侧面磕出好几道痕,叶落的心好似被针扎了一般,眉头紧蹙着,再好的脾气此时也忍不住,提高了嗓音,怒声道:“容大小姐好大的脾气,说不过便要动手,你若是想打,我们去弘武场大大方方地打一架。便是出气也该拿自家的东西,怎么?偌大的容家拿不出让大小姐撒气的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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