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段子上】（1/2）

【壹】

许是人到了一定年岁，每当千盏明灯，万家团圆时分，总会想起许多旧人故事。

说起来倒也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偏偏记得格外清。

玉露琼浆，歌舞升平，纸醉金迷。

眼前的灯火层层叠叠，合该是醉了。

歌女黄鹂般的歌喉唱道，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朦胧间有人摔了杯盏，高声怒道，大喜的日子唱这种词，晦气。

蓦地一抹讥笑。

【贰】

约摸在豆蔻之年，彼时我还在眉山学医。

山上杜鹃黄鹂和各种雀鸟最多，成日空山闻鸟语，听够了便要缠着师父唱些小调。

他总不肯，我只得自己瞎哼唧。

他被我烦透了，才不情不愿地开口唱了两句。

正是那两句词，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不过我总听成，人不如新，衣不如故。

原来师父喜欢穿旧衣服。

【叁】

后来……

后来是师姐。

恍惚想起那年下山时，师姐曾说，我等你回来。

我问她，何不同去？

她眉睫微闪，我原以为她会点头或摇头。

而下一刻她却开口道，若同去，可否同归？

【肆】

她问我，可否同归。

一向巧舌如簧如我，也哑然无声。

如何同归？同归到何处？

她忽地释然般展眉一笑。

罢了，我不逼你了。

【伍】

再后来……是笄礼那天。

轻烟一曲百鸟朝凤，作为贺礼。

放明灯时，轻烟轻声道，我打算入宫。

墨汁浸透了明灯，只得换一盏。

我想成为一代女相，除奸邪，斩佞臣，求得天下太平，百姓安乐。

我透过明灯看她的脸庞，灯火映得她此刻无比虔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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