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逝去(2/2)
他却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突然。小孩子的手相是不断变化的,他本以为自己给他加持了福印小家伙手相能向着好点的方向变化,谁曾想。
“郑惠兰我们可以领回去,但是她儿子我们管不了。我家里四个孩子还不知道怎么活过来的,再领一个我们就等着喝西北风吧!”一个穿着深蓝色裤子,汗黄色的上衣的中年女人沙哑着嗓子,连连摆手。
那女人的衣服肥大,枯瘦的身材和黑瘦的面孔,无一不诠释着她的所言非虚。她张口说出的每一句话,似乎都是艰难岁月里回响在无数个黑夜中的呢喃,这话语流畅的仿佛练过了千次百次。她身后的男子从头到尾都没说一句话,只是一个劲儿的叹气。
“孩他妈,要不把孩子领回去,惠兰肯定给他存了钱,咱也不用花啥钱,就给口饭吃。”男人的声音跟蚊子似的,说完又不安的搓着手。
那瘦弱的女人俨然就是一家之主,“你知道个屁,谁图她那个钱,你也不是不知道那孩子从生下来就身子不好,容易生病,咱们哪儿病的起,老太太不也是活活拖没的。这,哪成,不成不成,孩子送救济院去吧。”女子低声呵斥着男子。
警方也是无奈,这种情况根本就不可能把郑惠兰的孩子去向定下来,即便是硬把孩子塞给他们,谁知道他们会怎么处理这孩子呢。
宫守铎走了过去,他看着警察:“我能领养这孩子吗?”
那家人一听有人要领养这拖累人的孩子,也不问缘由,立马点头同意,“小伙子,这孩子跟着你,比跟着我们强,我们是真养不起,不过......”女人说到这,又咬着牙,豁出去这张脸了,“以后这孩子跟你姓都行,你领养了就不能反悔,这孩子就和我们没啥关系了。”
男人在后边拉了拉女人的胳膊,被女人挣脱掉了,她挺起脊梁,用尽了所有勇气直直看着宫守铎。
“好。”宫守铎点了点头。
郑惠兰的这些亲戚研究了半天,说按照旧习俗不能把外嫁的女子埋进祖坟,只能埋在祖坟的外围。而且逢年过节也不能像正常死亡的人那样烧纸钱,因为郑惠兰是横死的。
宫守铎实在无法理解这些遗风旧俗,本来他没想把郑惠兰埋在这座城市的,这么看来,他还是要和这些人协商郑惠兰的埋葬地点。
亲人本和郑惠兰没有什么浓厚的感情,因为郑惠兰当年是负气离家促走的,早和家里人断绝了关系。本着死者为大的原则,他们不计前嫌,把郑惠兰认领回去都是恩赐了。这会儿听说有人要接手,他们还哪有不同意的,就这样一群人乌泱泱的来,又乌泱泱的走了。
宫守铎走出医院,吸了口气,清晨的空气凉到了胃里。他坐着地铁逆着早高峰想了一路,到底该怎么和大宝开口。
手刚放在凤云舒的房门上,屋子里的人就开了门,好像早知道他要来似的。
“大宝怎么了?”宫守铎带着一身寒气进了屋,在卧室门前又搓了搓身上的衣服,让暖气回来一点,他才进屋,屋子里是大宝的哭声。
“不知道,早晨起来就哭,怎么问都不说,就找你。饕餮胖子说你昨天晚上匆匆出门了一直没回来,我刚听见你的脚步声,就开门了,怎么了?”凤云舒递给宫守铎一杯热水,站在他身旁问。
“大宝的妈妈遭受不幸,昨晚走了,警察和我说这又是一起内脏全失的案子。”宫守铎喝了口水,深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门。
卧室里回荡着大宝抽噎的哭声,一声比一声撕心裂肺,他心疼的抱起大宝,亲了亲他的额头,“大宝,怎么了?”
“哥哥,我,我昨天梦见妈,妈妈了。她,她和爸爸手拉手走了,我,我怎么追都追不上,他们不要,不要我了。”大宝趴在宫守铎的心口,抓着他的衣服抽噎着终于开了口。
宫守铎心里更加难受,他抱紧了大宝,亲人都是有心灵感应的吧。
“那妈妈真的不要大宝了,以后大宝和哥哥一起生活,可以吗?”宫守铎擦了擦小家伙的眼泪和鼻涕,柔声的询问。
小家伙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会的,妈妈说会来接我的。”
宫守铎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出这么残忍的事实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