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嫌隙（2/2）

七七哭笑不得，托着母亲的手说道：“娘，放心吧！你女儿我还能受气了？”

母亲煞有介事的说：“这不一样！从前你是在自家府中，今后你是要挤进别人一家人里去，不一样！好七七，听娘的劝，主母位置，一定要争。”

“我哪有时间呐，我每天还得忙公务。”见母亲瞪着自己，七七又只能妥协：“好好，听您的。”

说完真假模假样的阅起清单来。

母亲又说：“叫哪个丫头陪嫁过去？要不然将你以前屋里的，都带去？娘怕那边丫头粗手笨脚，你使不惯。”

她未抬头，随口一说：“就银枝和霜儿吧。带多了以后还怕别人误会我仗势欺人呢。”

“嗯……”母亲一边点着头一边拿笔在记录什么，也说道：“也行，这两个丫头还算伶俐。”然后写着写着又突然想起什么，握住七七的手，抬头问她道：“对了，戚夫人身子多大了？”

她想了想说：“四月份的时候说已经足三月了，现在大概六七个月了吧。”

她一边说一边伸手欲端茶来喝，母亲看见了，替她倒了杯热的递给她，但母亲正思考着问题，递东西也没看，差点烫着她。

母亲思索着说：“六七月，那她定好久没有伺候过元帅了，元帅……”

“咳……”七七呛了一口水，赶紧叫娘打住：“娘、娘、娘，你说什么呢！”

母亲拂开她的手，微怒的责怪她不懂过日子：“你师父血气方刚的男人，几个月了，他就不……”

“哎呀！娘！您都说那是我师父了！说这个合适吗！”

她有些心虚，不愿母亲将师父同这些事联系起来，师父在她心中一直是个清心寡欲，谪仙一般的君子，从未沾半点人间烟火，提这些，仿佛是在玷污了他，玷污了自己心头那一席圣洁之地。

母亲是过来人了，与她说的却都是实实在在的：“傻女儿，现在娘不同你说这些，将来去了夫家又有谁来教你，你听娘说，这新婚之夜，男女之欢是不可避免的，你千万不可因害羞而拒绝，也千万不要以为你师父在耍流氓，倘若他不碰你，你才应该着急了！”

见母亲根本不打算住口，她真是又急又无奈，只好拿被子蒙着头，作鸵鸟状。

母亲只以为她在害羞，仍在她耳边喋喋不休：“你也争取尽快与元帅开花结果，倘戚夫人这胎是个女儿，你却为元帅诞下麟儿，今后你在夫家的地位，又会不同了。还有，戚夫人的母亲虽苛刻，难相处，但你也不必怕她，你乃陛下亲封中朗将，按理她见了你也是要毕恭毕敬的。但戚夫人却是个温顺女子，贤良淑德，必不会欺负你，你也不要欺负她，还是尊一声姐姐。她与元帅恩爱多年，你也不可起妒心。知道吗？”

说完见七七蒙着头假装没听见，她拍了拍七七的肩膀询问道：“听见没有！娘同你说话呢！”

七七仍是不理，母亲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带着嫁礼清单回书房去了。

天气越来越大，日子也不紧不慢地走到了七月初六，是夜。

汜儿看着她豪华繁复的红色嫁衣，羡慕之情跃眼欲出。

“真好，七七，你这嫁衣真好看！”

七七仍是没反应过来自己明天就要嫁人了，仍是恍然如梦，她呆滞的坐在妆台前，懒懒说道：“都是宫里赐的。”

“嗯！就是嘛，宫里赐的就是不一样，针角都会细一些，绣工真是不错。”说罢又拿起她的凤冠，金凤抖了抖翅，发出一阵轻轻的叮咛。

“真好看。”汜儿说。“这快赶上公主的嫁礼了吧？”

七七叹了一声思绪却和汜儿不在同一条线上：“上次姗姗姐姐出嫁，咱们也是这般新娘房里谈心，一晃大半年过去了，也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汜儿攀着她肩头说：“你在外打仗时，姗姗来过家书了，四公子待她极好，她已有了身孕，说生产时会向陛下请命回乡产子呢。到时候就能见着了，啊。别闷闷不乐了，明天是你的好日子，开心点。”

汜儿不提还好，一提之下，她更是忧心：“姗姗姐姐虽说嫁得远了，好歹丈夫爱她敬她，不像我……为了保命……”

“说什么呢，七七，戚元帅是个好人，不会亏待你的。”

“我不需要相敬如宾的爱情。”

汜儿连忙安抚她：“傻妹妹，不许这么想，那轰轰烈烈你就喜欢啦？听姐姐的，男人给的爱迟早都会变，会淡。相敬如宾才能长长久久。”

汜儿也没嫁过人，与她说这些也说不到一块儿去，七七索性换了些话题，两人像小时候一样，卧在一方榻上，聊些女儿心思，直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