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剥皮(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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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神,命运,这些东西,下官是不信的。”许季之并不抬头,翻着手里的卷宗,坐着的大理寺监反而显得神情尴尬。“本官倒不是非说是鬼祟所为,就是……实在觉得不像寻常人的手法。”

“这案子蹊跷,本官也知……也知林安巡抚的难处。若能找到邪祟作案的证据……也算成了一桩事。”大理寺监对着比自己小上好几个品阶的许季之,说话吞吞吐吐。许季之这才从卷宗里抬起头来,脸上有不明的笑意,“大人客气了,心意我父亲是知道的。只是下官还年轻气盛了些,实在不懂大人的意思。”许季之声音向来有些低沉,素日里与人说话总让人觉得严肃,而这次他刻意抬高了些音量,总算有了点少年的影子,带着玩世不恭和几分嘲弄。大理寺监脸色一变,心想这少年真是不识好歹,一句告辞未说便起身离开。许季之一瞬间收了笑意,低下头看着长时间未动晕出来的墨,轻轻吸了口气。

这官场,说到底,还是不太适合自己。

这样想着,手下一顿,莫名想起见白氏最后她说的那句话。

顾家曾祖辈曾触犯圣上?他心下有疑虑,去查时,却发现这百年前的案子早就没了痕迹,连名册都不曾记录在案。只是白夫人嘴里,也断然得不到任何东西了。

手中卷宗翻过去不到一半,听得屋外有些吵闹。出门就看见太史正妻余氏今日突然来访。许季之心里有数,连忙迎上去,“余姨怎的来了?”

“江妍那丫头又不知跑去什么地方疯了,一夜未归。余姨想着你两一同长大,前些日子又见着了,你怕是知道她在哪儿。”太史夫人显得有些着急,双眼下有淡淡乌青,昨夜恐怕一夜未眠。虽然知道自家女儿行事总是浪荡些,不比寻常女子。只是女儿声誉总是比较重要,太史府秘密找了一夜也不见踪影。想到这余氏眼眶又红起来。许季之心里有数,随后行了礼,“余姨你暂且放心,我现下马上就去找师父。”

太史嫡女自六岁从辽北寺出山就没再回过泷州,辽北寺北寂大师差人送来书信,信中说泷州为前朝旧都,杀戮之气较重,江芷白命格薄弱,需前往南方静养,年过十九方可回泷州。今年回来没多久,在外头呆惯了的江芷白并不喜欢府里的条条框框和严肃气氛,索性自己在庄外置了个宅子。许季之派人往宅子送过些书信,心里头猜个七八分江芷白或许去了那里。

他心里装着事,脚下白马飞快,不出一个时辰就看见宅门虚掩。江芷白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这次太史夫人还不得把她关个大半月。许季之大步跑过去,伸手就推开了门。

院中那人是谁?今日有雾,院中模模糊糊一片。他恍惚觉得似有仙人下凡。院中女子一头青发及腰,双眸有盈盈水色,将落未落。朱唇一点微红,欲说还休。五官明媚如同清晨之露,通透明亮。仿佛是天地灵气结成的身子,冰肌玉骨,上等的模样。她身着并不合适的黑衣,微微露出一片脖颈锁骨,无声勾引。

许季之慢慢往后退一步,抬手遮住了眼。有滚烫的感觉从脖子烧起来,直到耳尖也不肯放过。十九岁的年纪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府中家训严苛,他不曾收过同房,也没经历过男女之事。只曾在半梦半醒间见过某个看不清面容的女子,吐气如兰,像暗夜里的妖精,贴近,抚慰,以至自己精满自溢。他从来觉得那女子模糊到不真实,让他患得患失却抓不住。今日……今日是谁,将她送到自己眼前了吗?

他总算睁开眼睛,别捏的转过身去,有些尴尬的遮住腿间的反应,心里暗骂自己糊涂。

活了十九年,恪守自律,修身养性,竟然都丢到娘胎去了!

江芷白对院中女子的诧异只在一瞬间,很快就被推门而入的许季之打岔。她看着相识数年向来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少年,一霎时红了脸,绯红色从脖颈蔓延直到耳后,突然就低声笑了。

许季之,你栽了。

那院中的女子回过头来,看到来人,勾唇一笑,全然都是无意的诱惑。许季之脸色通红,却看见那女子往额头一点,一张轻盈的东西落在女子手中。而院中再起白雾,女子一瞬间身量变高,轮廓明显,幻化成一张许季之熟悉的脸。

有风平地而起,一把银色长剑刺破了空气,横在已经恢复了模样的顾久阳脖颈处。剑来的太快,男子脖颈上已经有几丝血迹。他却不在意一般笑了。“林安府许季之,久仰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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