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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云仙君坐在红莲上等楚初来时，背后忽的一阵恶寒。

他眉头一皱，以神识四处探视了一番确定没人后，才将衣襟微微一理，长舒一口恶气。

想来又是那人在背后骂他了。

特地叫徒弟来恶心他，也不知存的是甚么心思。

云仙君清风明月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些许嫌恶之色。

但在楚初来时，他就把这点难看的神色收了起来，唇间又含上了温和的笑意。

这事说来不太好听，便不必叫徒弟也知道了。

楚初在玄清池旁盘腿等着，白鹿在他身旁低头默不作声地啃着仙草。云仙君从红莲中出来时，两双黑乌乌亮晶晶的眸子便同时盯了过来。

云仙君温和笑着，道：“等许久了罢？”

楚初看看身旁的鹿，又扭回头对云仙君抿着嘴笑道：“师父要教我剑法了么？”

少年小心翼翼地身上背着的剑取下来，抱在怀里后仰头看向云仙君，露出脸侧的小酒窝，道：“我将这剑带来了。”

云仙君在他发上一揉，道：“想学甚么？九归剑法还是无常剑法？”

楚初听不出这二者的区别，便老实道：“厉害的那种。”

云仙君笑道：“无常要厉害些，但九归剑法使起来要好看些。”

楚初说：“嗯，那……”

云仙君说：“其实都学也不是不可。”

小孩子才做选择题，活了几百岁的老人家当然是全都要。

楚初恍然大悟。

他兴致勃勃地拿起剑，要跟云仙君学剑法时，剑鞘忽的被云仙君握住了。

云仙君说：“还未立血契，你用不了这剑。”

楚初说：“血契？”

云仙君说：“这剑喜好人血，若是它喜欢你的血，才允你用它。”

云仙君面色正经，倒不像在说玩笑。

楚初茫然地将剑放在石头上，按云仙君所说捋起了袖子，露出半截细细的手腕。

云仙君盯着他的手腕看了会，道：“平日吃的肉，都到脸上去了么？”

楚初：“……”

楚初皱起有些婴儿肥的少年脸庞，心道自己分明也不算脸大罢。

云仙君认认真真地看了会，觉得这细手腕扎下去，少年定会疼得眼泪汪汪，倒真有些犹豫自己的决定了。

也不是非得学剑。

这银血剑给这小徒弟来用，是不是不太合适？

但楚初都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伸出手腕了，云仙君想罢，还是用二指聚起一根灵针，在少年柔嫩的指尖轻轻地戳了一下。

相比想象的痛感，这一下实在是不痛不痒，楚初都没反应过来，他的血便被云仙君引到剑面上了。

血珠很快便被剑面吸了进去，真如云仙君所说，这是一柄好血的剑。

楚初并未觉出被这样一把剑认主有甚么不妥，他聚精会神地看着血珠被剑喝了后高兴得很，问云仙君道：“师父，这就是结了血契么？”

云仙君微笑着点头，道：“从今往后，它便是你的剑了。”

19.

云宴真翻来覆去想了几日，才恍然明白原来师父与那魔头是熟识的。

那魔头与师父有甚关系？

他练剑时仍止不住地想这事，平日习得很好的剑法也出了不少纰漏，还叫一旁看热闹的师兄笑话了一番。

云宴真大约明白过来为何师父单单叫他去魔头山里了。

师兄的嘴都不牢，唯有他刚拜入门下不敢乱说话。

他御剑绕山行于云雾间时，又不由得想到那鹿上的少年认真盯着他的双眸。

那真是魔头的徒弟么？看着也不像甚么恶人罢？

师父给他护身符还有几个，那他再去一次……探探情况也不是不可。

毕竟山中除了修行练功都无他事可做，他又不像他那些师兄一般可以随便下山找乐子，独自一人留在山中实在无聊得很，还不如去那魔头山上。

只，只要不遇见那魔头就可以了罢。

云小少年思索了几番，也没同师兄们说自己的打算。他这次前去，还鬼使神差地带了些糕点和话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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