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2(1/2)
是夜,丹阳城太守府。
太守刘大人刚歇下,便察觉房中暗影一闪,他惊的坐起来,“谁?”
烛火未息,朦胧光影中,一人缓步走过来。这少年虽着寻常衣袍,面容却是少见的俊美,尤其那一身清冷自持的气质,无形中给人压迫。让人一时拿不准这或许是有身份的贵人。
“丹阳城海禁,只因云洲战乱。可朝廷也知道,东渚国靠海,一日禁海,百姓衣食皆要受影响,奈何云洲君主暂时中断与东渚的往来。恰逢半个月前,刘大人接到一封密信,可上呈东渚国主呢?”
那少年声音从容,三言两语分析的却是现今东渚国面临的困境,尤其他还知道那封密信,那么此人的身份……
郡守刘大人声音有些激动,“你是南渊国……”他仔细看一眼这少年的气质,颤着声音道:“世子殿下!”
“南渊使节还需过些时候来丹阳城,刘大人只需做好准备即可。”
刘大人欣然称是,心中正想这南渊世子竟然提前到了丹阳城,这可是解了东渚的燃眉之急,自顾欣喜间,却又听这南渊世子语气一顿,
“今夜来找你是有别的事。”
“世子殿下尽管吩咐,但凡力所能及,下官在所不辞。”
连雪淮淡声吩咐:“近日若有人说是云洲公主或是北胡世子,来太守府求见的,一律回绝。”
月上中天,从丹阳太守府出来,连雪淮没急着回去城东,而是往城外去了。
城郊海岸,夜风熏然,耳边只有海浪拍岸的声音,连雪淮在岸上坐下,耐心等待,借着冷清的月色,拿出怀中一团白布,窄窄一条,上面却用木炭整齐的写了几个字:
“晚几日来丹阳城。”
浪卷千叠,惊涛拍岸,白浪的尽头,沿着海平面,有白色的大鸟展翅奋力疾飞而来。
连雪淮将布团缠在鸟足上,摸摸那光滑的鸟背,“咕咕咕”一阵亲昵的叫声,大鸟蹭了蹭他的手背,再次振翅起飞。
***
新的一天,在浓郁的食物香气中来临。
日上三竿,可身上的被子又软又暖,差点让人以为回到了凤阳阁。云宴在被窝里蹭了半天,外面的味道太香,她终于才忍不住爬了起来。
推开门,一阵青烟缭绕,院子的一角,自制的简易烤架旁连雪淮居然在那里烤鱼!
云宴几步跑过去,发现连雪淮正在鱼背上撒了辣椒粉,美食当前,这如何能忍!
“宴宴,你还没有梳洗。”连雪淮见云宴凑到烤架旁,正准备伸手。
“哦。”云宴有点不好意思,赶紧又跑回去,几下梳洗干净又回来了。
连雪淮已经把烤好的鱼放在盘子里,云宴迫不及待端去桌子,才发现段惊鸿一早带云珠去看大夫了。
无需等人,她坐在桌旁,对着一条烤的外焦里嫩,软糯鲜香的烤鱼,一顿风卷残云。
吃完了才想起来夸赞连雪淮,可她有点纳闷,“你怎么还记得我爱吃辣椒?”
连雪淮低头将盘子拿走,面不改色道:“段惊鸿对我说的。”
哦,原来如此。
院子里,连雪淮烤完了鱼,转头从屋内拿起段惊鸿的琴,准备往外走。云宴一眼看见,连忙喊住他,
“你拿琴要到哪里去?”
“去红袖阁。”连雪淮回答的理所当然。
云宴一听,气的一把将他手中的琴夺过来,恼火地数落:“说了多少次,不用你去挣钱,我等段惊鸿红回来就和她一起去找丹阳太守,肯定有办法离开。”
连雪淮目光闪了闪,没有接她的话。
云宴本来见他要去红袖阁卖艺,一肚子火,可现在他微垂着头任她数落,这么看有一点委屈巴巴的样子,他本来就失忆了,何必再责怪他。
“算了,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太守府吧?”
连雪淮却无动于衷,根本没有要出门的意思。云宴忍不住道:“怎么,你还打算在这里长住吗?”
结果却听到一句让人无奈地话:“要是能离开,宴宴去哪里,我也去。”
云宴叹了一口气,耐心地和他解释:“你是南渊世子,好不容易离开霍城,不能再跟我去云洲了。”
少年眼中带着期许,小心翼翼地问她:“那你跟我去南渊,好不好?”
62、六十二章 ...
云宴楞了一下, 自从来了丹阳城, 她一心只想快点离开,回云洲是既定事实,但现在连雪淮说跟他去南渊……
也不是不可以。若是能离开, 先跟他去南渊看看, 等他解了毒, 她也好放心回云洲了。
正要答应,小院的门忽然被人从外推开弄出好大动静,是段惊鸿带着云珠,正一脸恼火的进来。
她一眼看见院中的两人, 便对云宴嚷嚷:“那个丹阳太守好大的架子!我带十公主出门寻医, 恰好路过太守府门前,便表明身份求见,你猜怎么着?”
“你已经去过太守府了?”
云宴连忙过去, 现在唯一有外面准确消息来源的也只能是丹阳太守了。
“去了又有什么用, 我刚表明身份,守门的下人都不通传,直接挥手赶人!”
段惊鸿气的不行,手里还拿着给云珠买的药。云珠跟着她寸步不离,段惊鸿一发火, 云珠就担心地看着她, 弄得段惊鸿火气也发不彻底,连连哀叹几声,往厨房煎药去了。
云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现在丹阳城实施海禁,具体情形还得问丹阳太守,所有离开的希望都在此处,结果这太守府根本进不去。
她只顾皱眉想事,根本没注意身旁的连雪淮在段惊鸿推门进来打断了云宴的话开始,脸色就一直不好。
现在困在这丹阳城里,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如今这情形,也只得暂时住下了。
四个人住一座小宅院,人人身份尊贵。
而眼下,生活来源成了最大的问题。在此之前,都是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现在别说奴婢伺候,能吃上饭都不错了。
段惊鸿并不娇气,她少年时受了很多苦,很多事情都会做,可偏偏还得管着随时情绪失控的云珠,抽不开身。
云宴倒是也会做点事,比如说做饭,但为难的是已经没有米下锅了。
眼看着日子愁云惨淡,连雪淮竟然一脸兴奋,抱着段惊鸿的琴,对云宴道:
“宴宴别担心,我去红袖阁。”
云宴一抬头,便看见连雪淮眼中的跃跃欲试,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觉得,没了记忆也挺好的,至少不用感受这困窘处境的落差。
可云宴总想起他昔日在流风回雪台弹琴的场景,琴心高洁,古韵悠悠。现在竟为生活所迫,要去卖艺了吗。
“宴宴,我一定能挣到钱的。”
再也无一丝南渊世子往日淡然自持的姿态,面前这个人,就像个天真赤诚的少年郎,一心要把眼前的日子过好。
理想败给现实,四个人总要吃饭,云宴见他执意坚持,这次就没有再拦他。
连雪淮欣然抱着琴出门了,红袖阁是丹阳城最大的青楼,在城南。他走过主要的几条街,然后往城北太守府去了。
***
云宴盯着桌上这一大袋银子,沉甸甸地二百两是有的,虽没有具体概念,但按照丹阳城的物价,他们几人暂时过活绝对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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