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1/2)
弦意在感觉到自己颈子上蓦然贴上柔软唇瓣的时候僵了一瞬,然后垂下眼,极小心的收敛起眼中的眷恋,悄悄收紧手臂虚虚的将墨清安抱在怀里。
我的小安哥儿……
就算是错觉,也让我悄悄的,悄悄的再抱你一下。
墨清安这一次,终于肯放弦意出去,许他随意去任何地方,只再三的跟他讲,要回来。
然后,依旧不放心的,在弦意身上下了仙术,留了他一盏魂灯在自己卧房,每日里时常便看着那灯发愣,最后往往都是等不及了,便去把人捉回来。
有时候是从人间繁华热闹的酒楼,有时候是从穷山恶水,瘴疠遍地的死地,有时候是战场,有时候是王侯贵族的府邸,有时候是荒僻的小村,有时候……是从别的妖精们的洞府,往往就把一群千多年的妖精吓的魂都飞了。
弦意在世间行医,每出去一次,都积攒无数功德,但他始终是妖,积攒功德也好,修行也罢,总比墨清安难了不知多少倍,所以始终都只是个妖,渡不了劫。
而且他饮了墨清安许多鲜血,得了滋养吞了修为的同时,也背上了生饮仙人血的罪孽,于是他的功德,都被天道算作了赎罪,什么时候填完了这个大坑,什么时候才算是能真正的积攒下来属于他自己的功德。
而这份功德,在墨清安时不时的搅扰下,积攒的就更为不易。
更何况,弦意并不敢在墨清安那里久留,这一次再醒过来,他清楚感受到墨清安的变化,他的安哥儿依旧是没能想起他来,却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只强逼着他一味索取,反而是时常会用一种似乎带着点胆战心惊的眼神望着他,那神色往往只是一瞬,快的让弦意几次都怀疑自己是看错了。
怕是依旧怕的,但在看到墨清安虚弱的身形和掩藏的极深的谨小慎微之后,弦意忽然便觉得心中似乎有了点底气,他不想杀他,甚至……用尽一切办法,不惜将自己的鲜血做养分来吊住他的命,那么……也许,他还能试图做一做与墨清安长相厮守的梦。
即便那个在他怀中打滚嬉闹的孩子已经再也不记得他。
即便这个仙君在放他出门的时候,依旧在他身上留了一道禁制,防止他逃走。
他都可以不在乎,因为他记得,他什么都记得,他记得当年胖软的小娃娃,记得埋在他树根下的每一颗麦糖,每一个剥得光溜溜的煮鸡子,记得那个嫩藕一样的小东西,把什么好吃的都攥在手心里,埋在他的树根下边,一边不舍的流着口水,一边用软软甜甜的嗓音说:
“藤藤吃。”
然后小娃娃逐渐长大,从稚儿变成七八岁的孩童,又长成了十几岁的少年,眉目棱角渐渐挣脱了孩子特有的圆润和温软,变得俊逸清秀,却始终在看见他的时候,笑的一如当年初见之时,干净而满是明亮的喜悦。
而那些埋在他树根下的吃食,亦从未中断过。
弦意会悄悄的把根须探上来,卷住安哥儿埋在土坑儿里的食物,然后带到深深的地底裹紧了,一点儿一点儿的化开来吮吸进自己的身体,他无比好奇人类的食物,却从没有人像安哥儿这样,会一小块儿,一小把儿的将吃的埋在他的树根下,于是他无比的喜欢这个娃娃,心甘情愿的宠着他,任他在自己身上随意攀爬揪扯,儿时用藤蔓结成网让他在里边嬉闹,长成了少年便将藤蔓垂下来,编成一只秋千,看他欢呼雀跃的攀着翠绿藤条从树荫下呼啸而过,一下一下越荡越高,快乐的像是一只鸟儿。
弦意甚至会将自己漂亮的花穗儿送到嘴边喂给这个孩子吃。
他不能化形成人的时候,整个情期都染满了这个孩子的味道,也把自己的花香染了他满身,像是一道扯不断的纠缠和牵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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