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2/2）

秦迎抬了抬手，给他看买来的早饭，“你先放开他。”

明阳看起来不大开心，可还是听了秦迎了话，他一松手明若谷就弯着腰惊天动地咳了起来。

秦迎走上去把早饭挂在门把手上，略微把明阳往身后挡了挡，这么些年以来，他头一次敢正视明若谷，同时也是第一次正视他年少时的错付与荒唐。

他盯着故作深情款款的明若谷，那双不算好看的眼睛里散出来的温柔让他觉得恶心。

“明若谷，有件事你说错了，”他语调冷漠，看着明若谷手里的拿着的红围巾，角上的“迎”字自从被明阳刮坏之后就一直没有修补，至今都是缺了一笔的样子，这围巾昨晚上被他落在了夜店，不知道怎么让明若谷拿到了手，“我失去这两根手指，不是为你，是为了我自己，我为我的年少、无知、轻信、幼稚买单。”

他倨傲地微微扬着下巴，有了几分从前那个目空一切的魔术天才的样子。

明若谷张了张嘴，在最开始是没说出话来的，静了有那么几秒钟，他才说，“迎迎，我是想照顾你的，当年那个情况你也知道——你能理解吧！你能吧？我当年没钱没权，我什么本事都没有，我没能力把你从赌场救出来，我只能……咱俩至少能保一个算一个吧，我……”

秦迎冷笑了一声。

用他薄情的样子嘲讽，说：“我能理解。”

他可以理解，这就是人性，随便换成什么人，他的选择百分之八十九都与当年的明若谷别无二致，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许下那么美好又空泛的诺言，利用了一个人奋不顾身的真心。

明若谷急切地去抓他的手。

就在这个时候，没日没夜亮了一年多的灯泡终于耗光了自己钨丝，无声无息地熄灭了。

秦迎往后退了一下，躲开了明若谷的触碰。

他努力适应着光线，跺了一下脚，弄亮了楼上楼下的声控灯。

明若谷在微弱的灯光里来拉扯他，狭小的平台容下三个人实在是勉强，秦迎一时没注意，本来就站在边缘，经他这么一推搡，仰面就要朝后倒下去。

他感觉有人用脚尖抵了他的脚一下，在他腰上推了一下，他就踉跄往前跌了几步，没有掉下楼梯，可是同时，沉闷的响声连续不断地响了好几下。

他有些僵硬地转身。

在不甚分明的灯光中，明阳滚落了楼梯，脑袋底下有血蔓延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