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1/2）

秦迎租的房子是个老旧的小户型，狭窄拥挤，总共加起来四十来平方，还是算上了公摊面积，本来住他一个人还算凑合，但再塞下一个活人就很勉强了。但勉强不勉强的，他的人生就是用来勉强的。

水泥面儿的楼梯，铁栏杆，木头把手，贴满了陈年的小广告，上边的电话多半打不通，二楼的声控灯坏了将近有一年，暗黄色的灯光，没日没夜亮着，一闪一闪。

秦迎在那盏灯光下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拨开了家门。

屋里意外地很暖和，没有之前习惯了的那种不通风的腐木味儿，隐约有米饭的香味儿，门口亮着一盏廊灯。

明阳就窝在沙发上，闭着眼睛，鼻子不大通气，能听出有些重的喘气声。可能是累极了，西装外套还没来得及脱，面前的茶几上还摆着没动筷子的饭菜。

秦迎轻轻地走过去，弯腰拨愣了一下他的头发。

手腕儿立马就被攥住了。

明阳睁开眼睛看着他，带着一丝被打搅了的不耐烦，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

秦迎顺势低头在他脖颈间嗅了嗅，闷着声音说：“你喝酒了？”

明阳说话还带着些鼻音，他笑着摇头，“没有，是你身上的酒味儿。”

“我？”秦迎低头闻了闻自己，他身上的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醉人的雪茄，晃人的车载香水，会所的熏香，形形色色的人嘴里呼出来的烟草酒臭，汗味儿与高级化妆品的特有的脂粉味，“我没喝酒……你喝了酒还不承认。”

明阳笑着使劲通了通鼻子，想要仔细闻闻他，秦迎一下反应过来，捂住了他的鼻子。柔软的手心儿沾着些密密的汗。

他松开手，张嘴朝他哈了一口气，说：“不信你闻。”

明阳的心口猛的一跳。

有一瞬间，心脏都忘了自己应该怎么跳动。

秦迎嘴里是清清凉凉的柠檬薄荷味儿，唐哲浩车上那罐子糖嚼碎之后的味道，没有酒精，却让人上瘾得脑袋发晕。

“闻见了吗？”秦迎问。

明阳的喉结动了动，说话似乎不受控制，他的声音朦胧的，有些微微的沙哑，“没有。”

他说没有，不知道期待着什么，是再闻一遍呢，还是要让秦迎再眯着眼睛把嘴巴贴近过来。

疯了。

“没有……那要不……”周遭静止的空气在秦迎耳朵边上呐喊着停下，可是秦迎愣愣的，有些疯狂地，还是说了出来，“那要不……你尝啊。”

静得似乎可以听到氧气游弋在肺里，两个没有喝酒的人却不怎么清醒地对视着，明阳呼吸一滞。

秦迎凑了过去，软软的嘴巴微微张着，舌尖在他的嘴唇上轻轻舔了一下，被上边的小干皮剌得微微一震。

他单手拽住明阳的领带，有些强硬地把他往沙发靠背上挤，舌头纠缠在一起。

有些苦味儿。

闻起来酸酸的柠檬糖，尝起来是苦的。

秦迎有些喘不上气儿，后仰了一下想要退开，却被明阳扣着后脑勺摁了回去，他们吻得难舍难分，似乎是两个新奇的孩子。

里边没有**没有暧昧，不是什么前戏，似乎只是纯粹的、真诚的一个吻，为了表达言语难以企及的——我十分喜欢你。

秦迎猛的用手抵住他的肩膀，退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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