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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威把药拿回来的时候简嗔已经有点困了，小胖子沉默地把他送出去，到医院门口了才说话。

“周周他烧太久了，好像还有什么并发症，要住院。我陪他一会儿，晚上再回去。嗔哥…..谢谢你。”

“没事。”简嗔抬手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已经是下午快四点了，“你给打个住院证明什么的，等他醒了问下他联系方式，给他班主任发过去，再多请几天假。这阵子学校他不能去了，你虽然不是航高的，也得注意点。”

卓威像是已经憋了很久，听到简嗔这番话突然崩溃了，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他一边抹眼泪一边道歉，牙齿咬得紧紧的。

“嗔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把你也扯进来了…….我自己跑了……我跑了！还把你扯进来…….我就是个废物，我什么都不会！”

简嗔垂着眼听着卓威翻来覆去的道歉，听明白了他最想说的还是捞人捞到一半他自己跑了的事。简嗔拧着眉头没说话，他一向不会应对这种情形，也没有安慰别人经历。直到小胖子流了半天眼泪，稍稍冷静点了，他才开口。

“至少你跟着我回去找他了。”

“可那是因为有你在，所以我……”

简嗔打了个手势示意卓威停下来，“不管我在不在，你第一选择都是去救他。而且在航高碰见我之后，你本来可以不跟我回去的。”

几个小时前摔得一身灰的小胖子在航高教学楼的一楼楼梯口等到了简嗔，那时候他的鼻血都还没完全止住。简嗔看卓威狼狈的样子，想也知道人肯定还没捞回来。他没多问，只是问清了周美仁在哪个教室，里面有多少人，抬脚就准备走。

他没打算带上卓威，因为没有必要。既然已经答应了小胖子这个忙，人他会救，听到对方是聂文远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件事没那么容易，不用让小胖子送上门给人当沙包。

但是简嗔转身上楼的时候卓威拉住了他的衣服，卓威颤颤巍巍地拽着他站起来，低头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和你一起去。”

简嗔没动，小胖子好像一时也想不出来自己能有什么用，最后通红着鼻头瓮声道。

“嗔哥，我给你带路。”

卓威站在医院门口，秋天时节天黑得快，马路边的路灯早早亮了起来。他已经不哭了，简嗔套着小胖子从周美仁那拿回来的外套，双手插兜站在他前面。街上人来人往，夜晚闪烁着连成一片的霓虹灯网在远处显出雏形。卓威低头站了好一会儿，才抬头郑重地对简称说了句谢谢。

简嗔没再说话，只是笑了笑。

他打车走人的时候小胖子还守在原地目送他，简嗔把目光从车窗外收回。他很累了，脖子又痛得要死，整个人缩在车后座眯着，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周一上课的时候简嗔还是踩着点到的，来的时候看见卓威已经坐在了位置上，很兴奋地朝他挥手。

看起来像胖胖的宠物犬。

简嗔脑子里天马行空过了几个网上流行的犬种图片，随后觉得不太尊重人，盯着卓威的小胖脸强迫自己放弃了那种想法。

“嗔哥，我给你带了早餐，放你桌筒里呢。摆在桌面上太容易冷了。”

他们的课桌是能把桌面掀开露出课桌里面那种，简嗔一眼就看见自己围了围兜的早餐。卓威发觉他视线停在上面，不大好意思地抢先拿回了那个印着小猪佩奇的口水兜。

“我弟弟的……怕早饭冷了。”他解释了句，“你不是来得迟么。”

“嗯。救命之恩，是当涌泉相报。”

简嗔中肯地评价了句，趁早读的时候开始大口吃早饭。一般早读时候只要早上有班主任的课，她就会来看着，简嗔不想被她盯着吃东西。

“周周打了吊针睡了两天就好得差不多了，我让他还在医院住着。证明也给他班主任了。航高管得松，他们班主任直接批了一个月的假呢。”

“醒了？”简嗔想起对方腿上的精斑，吃东西的动作顿了顿，“心情还好吧？”

“啊。”说道这个卓威也有点尴尬，“看起来也还好。醒了之后骂了聂文远几句…….对了，他还说谢谢你来着。”

简嗔点点头，没再说话。

一天的课过去，卓威和简嗔结伴走到门口。小胖子的家离二中不远，原来都是走路或者骑车上学。经过简嗔的提醒之后卓威就不敢一个人走原来的路回家了，干脆每天打的去医院陪一会儿周美仁，再从医院回去。

“我走了啊嗔哥，你也路上小心。”

卓威在校门口上了车和简嗔分开，简嗔照例去小吃街吃了晚饭再回家。他担心周美仁和卓威不是没有道理，如果那天是他自己把两个人从聂文远手里带出去，这事就算完了。但周美仁那一棍子坏了规矩，不知道敲得有多严重，如果只是轻微的脑震荡什么的，没两天聂文远就能有力气来找场子。

简嗔自己倒是没什么。第一他在这事儿里不算什么主要人员，第二就算茬真找到他这来，就算人多打不过，跑大概还是跑得了的。

不管怎么说，这事他没打算再管。防聂文远一个月，要是一个月过了周美仁出院对方还是没把这事忘了，那周美仁大概也只能转校。

简嗔想得挺全，可惜这回他没料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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