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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嗔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陆渊鸣已经走了,看他的眼神很热,跟以前带着暖意的目光不同,现在里面滚动的是压抑的愤恨。他和对方从转学后就再也没见过了,今天这个意外让他发现陆渊鸣还是陆渊鸣,没有因为身边没了自己而产生什么变化,连怒气都同昨日一样鲜明。
他有点放空,脑中各种纷乱复杂的念头不断涌动,直到手机震动,简嗔条件反射接了打来的电话。手机屏幕触上脸颊的时候,蓦然从脸上传来一阵闷痛,简嗔顿时醒神。
“嗔哥!不是让你在咖啡馆等我们吗?咋没看见你人啊?”
通话那头卓威的声音响起。
“啊……不好意思。”简嗔捏了捏眉心,“我临时有点事,去不了了。”
“诶?这样啊——”那边的迟疑了一会儿,随后声音就轻了,隐隐约约听出是和另一个人在说话,“没事,有事那就没办法了……嗔哥你先忙你的去吧!我下次再约你商量。”
“行,你下次找我。”
简嗔应了,卓威就挂了电话。
他垂下眼,通话结束后黑掉的屏幕倒映出他一侧微肿的脸颊,简嗔苦笑一声,脑中回荡着咖啡馆里简吉安和陆渊鸣的对话。他平时不会去这种地方,这回是卓威约他说商量件事,把地方定在了那儿。简嗔和小胖子关系还行,就答应了。
胖子约的座正好靠近那两人,简嗔乍一看见简吉安和陆渊鸣同座的时候非常惊讶,犹豫了很久,实在不知道这两人为什么会聚在一起,最后还是悄悄走了过去。
每个卡座都有绿植和轻纱隔着,他过去偷听倒也不怕会被发现。只是如果说前面谈的东西还能算意料之中,当陆渊鸣提到简吉安去病床前刺激他妈妈的时候,简嗔就好像给人闷头在天灵盖上狠狠敲了一棍。尽管刻意破坏别人的家庭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毕竟也算不上太过恶毒,况且这么多年下来,简嗔就算多么抵触也麻木了——
可陆渊鸣现在说自己的妈妈在刺激一个日薄西山的可怜女人,故意要她早死。
简嗔心脏狂跳,紧握成拳的手心渗了热汗,他迫切希望简吉安出言否认,甚至发怒难堪,像平时吼自己一样朝陆渊鸣吼一句“小孩子家家犯癔症了乱说什么呢!”。
然而简吉安没有,她轻描淡写地总结:反正她运气不好生那个病,没有我也是要死的。
……如果迟早要死,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区别呢?
简嗔眼前一黑,几乎无法在这再呆下去,与他残酷的母亲,和被他深抱歉疚的受害者呼吸同一片空气。他步履匆匆地走了,没想到陆渊鸣这么快也出来,让他们意外撞上。
他垂着眼睛盯着手机,拇指悬在屏幕上方良久,给简吉安打了个电话。
简吉安已经从咖啡馆回到家了。
这两天她在家的频率大大提高。因为上次她和陆铭诚提议在陆家吃饭,原来陆铭诚和陆渊鸣谈完心没多久,关系刚刚缓和,陆铭诚不会触儿子霉头,是打算带她去外面吃的。位置已经订好了,还发短信和陆渊鸣说了这事,但后来她哄着陆铭诚,苦口婆心地说孩子的妈妈刚离世,家里一下冷清下来,陆渊鸣一回家看到没烟火气的房子就能想到妈妈。又是高中关键时期,影响成绩也就算了,最怕是心里憋出毛病。
陆铭诚一对上这个妻子去世后就异常强硬的儿子就失去精明,关心则乱,简吉安说的听上去确实又有几分道理,特意把晚餐改成了在家。
结果最后落得这样一个收场,刚刚缓和的父子关系更是急转直下,比原先还要不如。
虽然简吉安一直是按着为他们两父子好的角度进行哄劝的,又被红酒兜头浇了那么一身,算是个受害者,因此陆铭诚没有朝她发火,态度也一直挺温和。但最近两人约会的时间大大降低,眼瞅着登堂入室这一到嘴的鸭子因为陆渊鸣就要飞了,只气得简吉安几乎咬碎一口烤瓷牙,连找陆渊鸣谈判这种事都干出来了。
简嗔回来的时候她到家也没多久,刚卸完妆。说来这个儿子打电话问她今天回不回家她还挺惊讶的,印象中简嗔从懂事起就从未插手过她的事。
不过没所谓,惊讶一下就过了,她不在意这个。
“妈。”
简吉安诧异地抬了抬眼,看见简嗔郑重地在她面前坐下。
“……哟?怎么叫的这么好听,今天找我有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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