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2/2)
他想起一个多小时前从天守阁回来的魔王刃,色泽艳丽的僧衣上晕开大面积的深色血迹,看上去颇为骇人,然而穿着这衣服的粉发打刀青年却走路带风,面无表情的冲回自己的居室。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的身体状况看上去比他们这些一直没有接触过审神者的付丧神好多了。
五虎退听出了鸣狐话语中的意思,抬手擦去眼泪,眼圈通红。他想起今天听见的动静,天守阁那边传来轰然响声,惊得在庭院里透气的小短刀半天没回过神,匆匆忙忙抱起脚边滚作一团的小老虎回去了。
后来才从一期哥那里得知,宗三殿又拎着自己的本体冲去了天守阁,目的不言而喻。
他抽抽噎噎地问道,“宗、宗三殿……没事、吗?”如果试图弑主的宗三左文字平安无事,那一期哥……
银发打刀点点头。
小短刀这才把悬起来的心稍稍放了下来一点点,眼圈还是红通通的。
至于已经去找审神者的一期一振,此时才刚刚在宇都宫的面前坐下。
水色短发的太刀端坐得笔直的,军装穿得一丝不苟,双手握拳放在两个膝头,突然俯身行礼。
“弟弟年幼不知事,驯养的宠物惊扰了您,万分抱歉。”
他一进来便看见那只失踪的小老虎缩成一团,压在了摊开的文书上,洁白的纸上还多了几个凌乱的梅花印,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杰作,顿时心头一沉。
除了担心小老虎,他更忧心的是审神者是否会因此迁怒五虎退,故而才刚刚坐下便主动认错。
倘若宇都宫知晓他心中所想,恐怕会颇为无语。
文书上的小脚印,说来他自己也有几分责任。顺手放下的钢笔一时疏忽忘记合上笔帽,小老虎醒来后一脚踩了上去,被笔尖扎得有些疼,于是慌慌张张地躲开。被蹬开的钢笔甩出些许墨水全沾在小老虎的肉垫上,然后被它印到了摊开的文书上。
本就不是什么大事,更何况还是宇都宫自己的疏忽导致的,哪里值得如此大动干戈。
他视线落到土下座的一期一振身上,心情颇为微妙,于是开口道,“我在你们眼里,就是前主那种人吗?”
一期一振额头贴着手背,沉声道,“并非如此,这段时间来我们都感受到了您的仁慈宽厚。只是退的老虎打扰到了您的工作,既然犯下了过错就必须承认。”
可不是仁慈宽厚嘛,三番两次要他命的魔王刃到现在还活蹦乱跳的。宇都宫在心中叹气,面上还是神色寡淡,捡起掉落的钢笔,合上笔帽。
他道,“那么,为什么不是他亲自来认错呢?”
栗田口的大家长看不见审神者的表情,说话的声音语调又平静无波,听不出情绪,听闻宇都宫这话,他心头微跳。
“退心性怯弱,我担心他会因此在您面前失态,冒犯了您,故而代为请罪,望您见谅。”
听着这滴水不漏的谨慎话语,宇都宫低敛睫羽,心头生出几分索然无味。
“我并没有怪罪他的意思。”他整理好沾染了墨水的桌面,缓声道,“你打算行礼到什么时候呢?”
穿着军装的付丧神这才重新坐直了身体,又听审神者道,“把老虎带回去吧,顺便帮我把这样东西物归原主。”
听到后半句,一期一振眼底闪过一丝惊诧,等到看见宇都宫从后面刀架上取下的打刀后,错愕之感直接在脸上显露出来了。
那是一把宗三左文字。
宇都宫权当没有看见一期一振的惊讶,将打刀放在他的身前后,屈指抚了抚桌上的小老虎。
“把它送回到主人的手中吧,”他的唇角掀起了温和而冷淡的弧度,平静道,“我想你应该知道,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