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1/2）

鲜红的液体从真一子的嘴里流出来，一路淌过他苍白的皮肤染红了素白的衣襟。

那胸膛之上红色的颜色刺的姬青眼睛发疼，他恍恍惚惚地想起不知什么时候发生的画面，他记得眼前这个人也是像现在这样，仙气缭绕地站在云端，神情疏淡里头装着整个世界唯独印不出自己的影子。

“你不要我了吗，我的魔尊。”

他是怎么回答的呢，他没有回答，然后这个人忽然极温柔地笑了起来，“不，你还是要我的，你要我的命，那便……给你吧。我只能给你这个了。”

不是的，不是的，他不要他的命，他怎么会要他的命呢？

“我没有，我不是……”

姬青被眼前的幻象魇住了，抱着真一子虚弱而瘦削的躯体喃喃地不知身在何处，一时也分不清过去与现在，绝望与疯狂像一株疯长的藤蔓，缠住他的手脚，将他拖入泥淖之中。

所幸真一子虽是虚弱却并未全然晕过去，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摸了摸姬青的脸颊道，“阿青，都过去了，我与你的所有不好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真一子这般说了好几遍姬青才冷静下来，那双细长的眼里泛着红，像是要哭出来一样，可那眼角干涸，又不像是要哭的模样。

他们在的山洞其实同真正的山洞还是有些差距的，不有只是两边假山相互依偎之下所产生的一个小小的洞罢了，虽隐蔽了些，夏日的阳光却还是斑驳着从四面八方掉落进来。

真一子吃力地睁大了自己的眼睛，看着渐渐冷静下来的姬青放心地放下了手，累极了一般要闭上眼睛。

可姬青并不应允，抓着人的手咬牙切齿道，“你不许睡，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怎么了，我要记起来，我要全部都记起来。”

那是来自旧日的碎片掀起的浪头，他不过是被浪花卷了脸颊就如同落入了深渊，丢了魂魄，若是这浪真的打到他身上该怎么办？

姬青惶恐起来，他感到自己的被崩直了，弯不了也动不来，像是被定了型。

“我同尊主发过誓的，定不会害你性命，尊主又何须害怕至此？若便是那样，尊主也不信我，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那你呢？你会怎样？天道都已然崩坏了，又还有什么可信的呢？我知道些什么，我忘了些什么，我像是现在一团黑夜的迷雾里，四处皆是怪叫，走的路还磕绊。真一子，我身边只有你，可连你也总是这般若即若离的，你可知我有多害怕？”

那不是一种细腻的，可以慢慢诉说的情感，也不是强烈的让人发疯的冲击，只是一种空洞的迷茫，藏在心里头，风一吹，就能听到可怖的回响。

“我也想让自己宽心，我也常告诉自己不要杞人忧天，可我到底做不到了。真一子，我供着你捧着你，我如何待你你就感受不到吗？你有没有心？我说了，便是我记起一切对你也不会变心，你怎地就是不信呢？

一桩桩一件件，你到底在谋划什么？你又到底在图谋我什么？就如此不敢同我说一说吗？我们不是道侣吗？还是你心里，从未将我当成过道侣？”

风从一座座假山之间钻过，树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两人静了一会儿，真一子开口道，“青藤老祖就算认出尊主了也没关系，若非是因为魔道有尊主一般的强者，道盟众修士早就除了青藤老祖了，要知道如今的道盟盟主可是忌惮青藤老祖的很，他可不会信青藤的话。

现下道盟盟主的女儿站在了司空那一边，我们若要同司空……”

“我要听的不是这些！真一子，你知道我要听的是哪些！”姬青低吼着打断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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