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断肠诗(四)(1/2)
白泽曾持天书,奉天谕向九帝奉书任命。包括如今的天帝、玄烬师父紫微帝君,以及那个风流却守礼得令人费解的青华帝君,都是可以说是白泽以天命提拔后,一跃成为群仙敬仰的神君,振臂一呼,四方云集响应。
而且,天地共主遁隐之后,六界虽无大规模混战,但也有着很多不稳定的因果伦常,神仙二界与魔界的摩擦愈演愈烈。直到天书再世,神兽白泽孕生,册封首领和六界各主便渐渐平息了战意,愿意共谋面子上的和平。毕竟天地共主少昊遁隐后六界无主,天谕又不可违,这是最好的选择。
因此白泽成了六界十境走到哪里都会被各方首领仙君好生招待的主,玄烬不止一次地怀疑玄羽那败家兄长死心塌地地跟着白泽,其实是想蹭吃蹭喝。
而如今,便是白泽最后一次奉书。
待玄烬意识到这事时,白泽早就不辜负他那淡漠的性子独自去了。
奉书不比婚丧嫁娶,随便找个日子就把事给办了。这得凭天书指示才可遇对时候,甚至在奉书前连白泽都不知道何时去,到何处找何人,而且所耗仙力全不是平常斗法打架能比的,玄烬甚至还见过他奉书后连站都站不起来。
当然,天书在六界待久了,大抵沾了这普遍不正的仙风,总会挑个急人的尴尬时候。有一次天书一个月内在连着六日在半夜发光,每次都直贯云天,连天帝都不好意思地来问他是不是要搞什么事情,还信誓旦旦地表态必定站在他这边。
这回倒不是光芒穿天,因为白泽本人就在九天,九天之上再无光华。也正是因此,他此次出走并未引起什么大的关注。
白泽走后不久,玄烬便耐不住性子要死要活地拖着玄羽回了昆仑,走时还给玄女元望宫留了好些酒。
刚翻下云头,小小红红的一团便滚到了玄烬身上:“姑姑。”
玄烬把她扒下来,提到眼前:“又和那个臭小子吵架了?”
小红团一边死命地挣扎蹬腿,还一边狡辩:“没有没有,我是想姑姑了才来昆仑的。”她瞅了玄烬一眼,心虚地说:“顺便……学学姑姑是怎么对白泽上神耍赖的……”
玄烬无语,瞪了幸灾乐祸笑得花枝乱颤的玄羽一眼:“笑什么!还不是你那干儿子害的。”她转眼对着眠绯那装得辛苦的一脸无辜可怜,幽幽地叹了口气。
“四哥,再去山头劈一处洞府好了。”
其实老四也很辛苦,到魔界走一遭就不小心扯上个干儿子,自此以后这干儿子和准媳妇便开始同小幺沆瀣一气欺负他……
他也幽幽地叹了口气,去劈洞府了。
白泽回来那天,司雨神君在昆仑稍稍布了一点雨,风刮得分外殷勤。
玄烬一早醒来后如往常神情慵懒,盯着远山出神。
据来串门的眠绯回忆,那日玄烬似乎没什么不妥,只是显得忧郁又倦怠。这一切,似乎和昆仑微醺的天气有关。
变回成人的眠绯到玄烬那里的时候,还特意住了脚,看看姑姑在洞前的身影。空气中的雨下落很慢,像雪一样。
她好像听见姑姑自言自语:“他要回来了。奇怪,我怎的这样忧心。”
进了门,石案上布了一半的棋局被抛在一边,洞里没有燃香,怪阴冷的。
眠绯叽叽喳喳不停地问她话,她半敷衍半沉思,有一句没一句地回话。眠绯见她这个样子,“嘭”的一声变成了一个小小人,贴在她身边:“姑姑是在想白泽上神吗?”
玄烬低头看她,暗自回忆自己当初捡到她的时候,不禁脱口而出:“都这么大了,还老变成小娃娃。”
“姑姑……”眠绯自顾自撒着娇,脸皱成了小包子,“我不是担心你憋出病嘛,控制不住就变了。”
玄烬笑:“那你以后和见鹿在一起了,别让别人以为他是你爹呢。到时候我一定笑死你们俩。”
“……他哪有这么老,”眠绯见目的达到了,便立刻认怂,“好吧,那我尽量控制控制。”
这时,玄烬脸色猛地一变,立刻冲出洞去:“他回来了。”
算起来,她与白泽相遇到如今,有两千多年了吧。
这两千年来,他每次奉书,神力和神识就会有不同程度的损伤,这损伤程度的大小是依照受封者的修为品阶来定的。修为高、品阶也高,反噬到白泽身上的就大些,反之则损伤小些。
这么多年了,她从未见到白泽被伤到这种地步。若不是刚才一直紧张分辨白泽的气息,她就是连他回来也感觉不到。他的神识弱到,好像就要……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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