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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番境地(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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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一个世界存在着。”

“除了我们,还有许多世界的人们在一同呼吸、生活,或生或死,或爱或恨,或悲或喜。对吗?”

“对。那么,世界这么多,怎么能没有人来管制呢?于是,主世界随之诞生,诸事随之诞生,诸物随之诞生。”

“我知道!然后就有人来管理主世界了,就像阿好一样!”

“对。这个人来自各个世界中最最古老的种族,他出生时,百鸟齐鸣,日月同辉,百兽朝拜,草木为兵,凤毛麟角是所有世界送给他的礼物。他是世间所有美好事物的化身,他会得到太阳的喜爱,月亮的赞美,千万民众会爱戴他,拥护他。人们会齐声高呼他的名字,女子会视他为梦中情郎,男子会把他当成手足兄弟,与他把酒言欢,老辈人会将他当作自家宠爱的孩子,连稚子幼童都会把他当作可以一起玩闹的伙伴。”

“ ······哇,天之骄子。”

“不,当他长大了,就会接受主世界意识的考验。通过了,就会成为万人景仰的神明。那时候,他才是名副其实的天之骄子。”

“若是没通过呢?”

“他将被生灵唾骂,被众人厌恶,被山河抛弃。他之所至,即为真空。黑暗不愿与他同行,卑贱不愿与他为伍。他的五官以他为耻,他的四肢以他为辱,他的躯体将不再受他控制。而他,将不伤不死,不老不灭。他将永存世上,无人超度,不得轮回。”

“为何?他做错了什么?”

“不为何事,无甚原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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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这段对话。真是烦人。

再一次做了相同的梦的乌珂浑身泛着懒劲儿,柔若无骨,衣衫凌乱,青丝乍起,好像真被炮竹炸了一样,起床气甚大。对于窗外噼里啪啦的把自已吵醒的鞭炮声,乌珂只想指天骂一句:“日。”

大清早的放鞭炮······才刚刚日上杆头,你急着去投胎吗?

呆坐片刻,乌珂的双眼终于重新锁定了焦点,从木榻上爬起来,阖着眼帘洗漱更衣完,又木然坐回榻上。混沌的脑海中仍在思考着那三个著名的哲学问题:“我是谁?这是哪里?今夕几何?”

······算了好困,这么困难艰巨的问题还是留到明天再说吧。

一片混沌中,乌珂恍恍惚惚地又要平躺回去,一道灵光倏然在脑海中闪过,恍然大悟地击掌道:“ 我是乌珂!此地自家!今日元初节!”

啊!元初节!!!

元初节是主世界的第一大节日,天地同庆,狂欢七昼夜。

白日里走街串巷,夜深了就买酒纵马。

乌珂从来都很喜欢这样的日子,自由坦荡,肆意悠然。

若是故人仍在·····便再好不过了。

乌珂对着一面铜镜正了正衣冠,又冲着镜中的自己明朗灿烂地笑了满脸——心情很好的样子,这才扬着嘴角步出他这郡爷府。

推开大门,喧嚣入耳。

街上,人还是很多啊。放眼望去,只见得满眼人山人海。阖上眼帘,尘世的吵闹噪杂便在耳中清晰起来。

乌珂才走出大门不久,就险些被一匹高头大马撞落在地。他险险躲过去,不满地回头一张望——一位温文尔雅满身书香气的文官正高声骂街策马奔腾,身上的蟒袍扎眼得很,面色兴奋得双颊泛上红晕。

乌珂一瞧他这副激动又有些拘谨的神态,心下登时便敞亮了:这人,还是位才上任的新官,尚不大适应这种肆无忌惮的氛围。看这模样,合该是从小便规矩安分得很,这次才是初次上街来。也不知道是谁把这么一个好端端的苗子给掐了?

唉~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乌珂拍了拍衣上尘土,又仔仔细细地吹了吹,觉得干净了,便继续向前走。

越向前走,人便越多,入耳的噪音也愈发多了。仔细看的话,便会发现,道路两旁不知何时已成了花里胡哨的青楼楚馆,人们面上的笑也变得模糊又不可描述起来。

乌珂捂住耳朵,心中暗自安慰自己说:过了这段就好了。

但仍有那么几条漏网之鱼偷钻入耳:“你知道么?那鸳鸯夫妻又来了!”

“啊?又来了?”

你见过号称“二十四孝举案齐眉”的鸳鸯夫妻各自在青楼楚馆整夜不出成为风月人家的最大顾客吗?

你见过满脸杀气豪迈粗犷的沙场战将在江南风情的小茶馆里翘着兰花指小口品香茗吗?

没有吧?!!!

但在元初节,你通通可以见到!

你可以肆意地扯下平日里的面具,不必在意名声荣誉,无需在乎他人眼光。哪怕只身一人做出逼宫的壮举,也没人会指责你大逆不道枉为人臣。

综上所述,元初节,是一个放飞自我的好日子!

话题再转回到这年元初节首日,各色花灯满天,当星空变成花海,各家姑娘心中恋慕的少年郎的名字也在其中若隐若现。

想都不用想,乌珂就知道,这其中肯定没有白祝的名字——他结(性)姻(冷)了(淡)。

佳节快意日,条条街路昭示着盛世的繁华。小贩吆喝,担货郎走街串巷,人群来往,烟尘滚滚,车马不休。

一个不起眼的路边茶铺里,各类人物皆有,如粗汉、书生、长者、少年郎之类。却莫名冷清至极,几乎无人言语议论,每个人都只是静默地品着自己口中的茶。

片刻,一年逾古稀的老人摸了摸自己花白斑驳的胡子,摇头叹道:“嘘唏矣,本为明君,结了姻,就成了这般颓废模样······”

却未料,一语惊起千层浪。

“终有人敢言乎!七八岁矣,不敢说!终有人言!”

“是矣是矣,陈叟,就此言,我最是认可!先前未结姻时,主君还是一个挺有生气的人呢······”几个书生模样的人垂首,握卷憾然道。

“结果,你看看现在,主君连笑都不会了。上次主君出来的时候,我就偷偷摸摸地瞧了一眼。哎呀!主君脸跟冰碴子似的,我当时就觉得一哆嗦,腿一软差点儿就跪下去了!到现在,我还记得那种……叫什么来着……哦哦对,萧索!萧索的眼神!”

“嗨呀,王老四,你怂就别废话了,好像很光荣似的!再说,原先主君不是有小郡爷带着的吗?虽说小郡爷脾气暴点儿、性情烈点儿、言谈俗点儿,还废物点儿吧······天哪,我都不想说下去了······但好歹能取悦主君呐!现在,连小郡爷也没用了。去年又没能把主君带出来。难不成,咱们以后都要对着主君的石像拜一辈子吧!”

“拜主君的石像也比成天看见小郡爷好吧!你们都忘了他干过什么糟心事儿了吗?!”

这些人口中的小郡爷,就是乌珂,那位出了名的暴徒。

其实说来惭愧,如今这样热闹欢快的元初节当初还是这位乌小郡爷提出来的。

看见他本人的模样,你可能还会觉得他是个阳光开朗积极乐观、从小就立志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邻家少年郎,但被他“迫害”已久的人民群众可不这么想。

还是先听听这位不好惹的主儿都干过些什么天怒人愤鬼哭神狂的事儿吧。

“ 五岁,初入主世界,被恩准在现任主君身边伴读。入私塾第一天就迟到不说,还把笔墨放在门楣上,结果上课时,私塾教学的夫子推门进来,就被食指粗细的笔杆子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还被上等的好墨泼得满脸满身的乌黑,洗都洗不掉。夫子大怒,勒令小郡爷抄写私塾碑训三十遍。这碑训倒也不多,林林总总加起来不过五百多字。只抄三十遍,已是看在主君面子上法外开恩了。结果呢,人家小郡爷高贵娇气得很呢,偏不领情,一字未动,次日递了一沓白纸上去。”

不肯竟学,自视甚高,心浮气躁,必难成大器。

“八岁,咒术练习得熟了,尤以水系见长。某个冬日,夫子授课时,将小郡爷叫起来回答问题。座上人却纹丝未动。夫子过去一瞧,竟是个冰人,于是勃然大怒,将冰人抱起,欲扔出窗外之时,冰化了。正值此时,当事人还笑嘻嘻地从窗外向先生招手,甚至猖獗地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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