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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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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说是没有手术,第二天任匪石下班赶到公寓的大堂也差不多到了七点。怕弟弟等太久,为了避开晚高峰他是乘地铁过来的,虽然转到一号线上挤成狗,但好歹速度有保障。

自从中秋节之后又是好几个月没见潘旭,任匪石心里一直对他抱有歉意,虽然他也不知道这歉意具体从何而来,细究下来大约是因为弟弟夹在潘舜华和自己之间什么也不知道,白白遭受他这个哥哥刻意冷落的缘故。按说他们哥儿俩早都已经成年,理论上各自寻求自己的人生再正当不过,现在这说不清道不明的黏糊劲儿反倒不正常。

六岁才被任峻峰夫妇正式领养,任匪石在这之前辗转过三四家人。他从小聪明精乖,为了保护自己更是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的本领。相反潘旭是个连说谎都不会的小呆子,这么多年了那点小心思在哥哥眼里早已昭然若揭,任匪石甚至认为连潘舜华夫妇搞不好也都心照不宣,只有那只小呆头鹅自以为隐藏得很好,每天小心翼翼生怕暴露地下工作的样子,其实任匪石不是不心疼他的。

但不管怎样,只要潘旭自己不说,大家也就难得糊涂天下太平,绝不会有人主动去揭穿这个已经半透明的秘密。

任匪石认为他跟潘旭就应该一辈子好好做兄弟,这是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家——虽然也没那么完美,但想想自己六岁之前过的日子,他又觉得人不能太贪心。

没人知道任匪石的亲妈在哪儿,亲爹则是个好吃懒做的瘾君子,他已经拒绝去回忆这个人的长相。他现在还记得的是一到山穷水尽这个男人就会亲自把他卖给别人,等钱到了手,过阵子又偷偷摸摸追到买家那里去悄悄把他带回家。他一直告诉儿子这是个游戏,爸爸赚钱养你,你要乖乖保守秘密我们才有钱拿,聪明的小朋友每次都配合得很好,直到这人因为诈骗被抓进去。

小时候任匪石以为自己被领养只是运气好,养父养母都对他相当不错,家里有钱要什么有什么,连读书都是西城学区房,除了潘旭身体不好大家都自然而然地对他多加照顾之外,两兄弟的吃穿用度从来都是一视同仁,并没有把他这个半路进门的养子当外人。

不过上大学读医科之后任匪石发现自己的血型居然是非常非常稀有的RH-AB,这时候他才想起潘旭十五岁的时候做了先心二期手术,潘舜华曾经带自己去医院给他捐过血。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医院输血都要让家里人来捐才给用,任匪石先前也没多在意,反正他体魄健壮人高马大,还挺高兴能在这点小事上帮弟弟一把。

任匪石后来查了一下潘旭的病历,不出所料他也是RH-AB型,几乎鲜少有库存的血型。

天下果然从来没有白吃的午餐,直到现在任匪石都挺好奇潘舜华当初是怎么找到他的,一边又有些庆幸还好他那个废柴亲爹不懂这些,不然搞不好他就真成了移动血库。

“哥~!”

潘旭出了电梯就看见哥哥在公寓大堂里站着,穿着一件笔挺低调的黑色中长款大衣,脖子上围了一条墨绿色围巾,一米八五的高大身材,长长地映照在地面光可鉴人的大理石上。

听到弟弟久违的轻快声音,任匪石转头望向他。

潘旭肤色极白,眼瞳漆黑,五官十分清秀,一头微偏亚麻色的轻软头发略长,如同他的好脾气一般,服帖地挂在耳边。因为生病胃口不太好他的体重总是上不去,反倒显得纤细修长,且因为发育不够好,一直带着褪不去的少年感,并不像余睿阳所说的,是个丑八怪痨病鬼。

任匪石在他身边久了一向认为自己长得太糙,尤其做了医生之后每天不是把病人搬上搬下,就是操着刀子在手术台上瞎划拉,血肉横飞屎尿齐流都见识过,跟个屠夫仿佛也没什么区别。他还深深记得十几岁时第一次在夕阳西下之际看见画室里的潘旭,那专注投入、沉静秀致的样子,才真的是一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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