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2）

江晚寒见人走后，饮下一盏酒，不由摇头笑道：“不计较了吗？”

大将军瞧着面前的空酒杯，也不恼，“计较什么？”

江晚寒一副头生虱子的模样，挠了挠头，愁容满面，“最近翰林院那帮子文臣正在修书，吵得鸡飞狗跳的，史官们都在争论，北燕大将军和南楚帝王到底谁技高一筹？”

苏辞一笑，未言。

世人穷极一生、乐此不疲都在争论的事，大将军连个眼神都不愿意赏。

江晚寒：“说实话，我当初真没想到，淳于初愿意放弃皇位，更没想到你愿意和他走。想你二人也算是棋逢对手，黑白之间厮杀一生，从疆场到朝堂，从家国到天下，连街头巷陌的百姓都在议论，为兄也好奇这盘棋你们到底谁输谁赢？”

苏辞弃了酒杯，给自己倒了杯热茶，“你觉得呢？”

江晚寒骄傲地挺起胸膛，“自然是你赢！”

大将军欣然一笑，“千秋功过留于世人说，而我和他之间没有输赢。”

江晚寒听着不是滋味，“这算什么？为兄瞧着，就是你赢了，你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跟你说……”

大将军拿出淳于初之前买的冰糖葫芦，细细品着，全然把江晚寒的唠叨当了耳边风。

恰逢淳于初捧着温酒回来，隔着老远便瞧见苏辞朝他眨了眨眼，弯眉一笑，胜世上多少风光？

若是此爱入骨，哪里还会计较谁输谁赢？

入夜后，三人皆留宿在客栈，江晚寒直接被淳于初灌趴下了扔回房中，这老妈子和他唠叨了一个晚上，诉苦自个当丞相来的种种不易，都怪自家那没良心的结义兄弟！

末了，酒鬼丞相躺在床上，死拽着淳于初的衣角不撒手，临睡过去前都不忘操心道：“你真不要江山了？”

淳于初挑眉一笑，“你觉得呢？”

江晚寒撇了撇嘴，醉醺醺道：“你说话怎么和小辞一样？”

某人理直气壮道：“夫妻之间，心意相通。”

丞相大人一副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模样，心塞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厥过去。

“唉，以后别欺负她了！”

淳于初被气笑了，“江大人以为现在是谁欺负谁啊？”

他如今是千依百顺，任打任骂。

糟心的江丞相摆了摆手，翻了个身，拉过被子给自己盖上，最后嘟囔道：“幸好余生同归，幸好……”

史官把算无遗策的南楚皇和战无不克的大将军都留在史书里，如今立在天地间的是两个活生生的人。

淳于初离开时，望了天边月色，低眉一笑，江山？

他要那些做什么，他想要的已经在身边了。

不过，有件事情还是要计较一下的！

苏辞自他一回房便看出端疑，素来话多嘴贫的某人今夜格外安静。

她捧着书卷坐在床边，故意不去看他，调侃道：“你那醋缸子里的醋何时能倒出去点？”

话音未落，一个天旋地转她就被某人扑倒在床上，整个一饿狼扑食。

苏辞：“不许……”

剩下的话都被淳于初堵回了嘴里，两唇紧贴，苏辞险些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直到她面红耳赤，气息不平，这才放开。

淳于初：“我早便该把你藏好，省了你日日出去招蜂引蝶。”

大将军头一个不服气，“上次在韶关被总督之女看上逼着成亲的是谁？”

淳于初：“……”

苏辞：“上个月险些被山匪抓去做女婿的又是谁？”

淳于初：“……”

苏辞：“到底是谁招蜂引蝶？”

淳于初：“那也没人追了我五州十郡。”

大将军噗嗤一声笑了，“你到底在气什么？气人家喜欢我？”

淳于初：“是。”

苏辞：“他心悦我，于我何干？我只心悦你。”

那一刹公子一笑，宛如盛世烟火，二话不说又将人吻了个头昏脑涨。

大将军喘着粗气，费劲巴力求饶道：“褚七，别闹了。”

淳于初的眼睛亮得吓人，胸膛起起伏伏，“这是你第一次承认。”

苏辞：“什么？”

淳于初：“你心悦我。”

苏辞的唇已被吻得红肿如樱桃，仍然不知死活地抬头轻点上他的唇，恍然一笑，“是，我心悦你。”

淳于初浑身一僵，“阿辞，你在点火。”

苏辞：“嗯？别……”

淳于初：“晚了。”

裂帛之声已起，床榻一时摇晃不停。

大将军恨不得一巴掌糊过去，却被某人压制得死死的，气道：“不是说好千依百顺、任打任骂吗？”

“这件事除外。”

淳于初一笑，他本就生得好看，江山万里都不及其一笑风光，大将军竟看得晃了神，一时忘了反应。

某人一直折腾到后半夜，苏辞累得不行，恍惚中感觉有人咬了咬她的耳朵，像偷了腥般低低笑道：“还好你这辈子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