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1/2)
什么样的人可以引为挚友知己?云寄青认为必然是两个相似的人,她们有共同的目标、一样的理想、说不尽的共同话语,和对彼此的理解。
缙下枕崖于她而言就是这样的人。
二人少年相识继而相交,彼此陪伴有过青葱岁月,她自认为很懂缙下枕崖,可现在却突然迷茫了。
这个逼死虞轻茚,操控护候府家破人亡的缙下枕崖,还是她当年引为挚友的那个人吗?
缙下枕崖为复仇连自己真心喜爱的女人都不放过,他把所有无辜的人都牵扯进皇权的争斗中他的初心变了,不在了。
云寄青看着面前这个声嘶力竭的男人,突然前所未有的怀疑的信仰。
“缙下……”云寄青嗓子涩的很,叫了好友名字,又不知道还说些什么。她很乱,脑子理不出任何头绪。
缙下枕崖轻笑,手中薄酒一盅,“云兄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是我不后悔没有什么比我缙下氏的皇权大业更重要。”
“可是……你不是口口声声最爱虞二姑娘吗?她现在死了被你活生生逼死的,你不心疼?”
“心疼?”缙下枕崖嗤笑,怎么可能不心疼那是他百般宠护的小姑娘,永远通透纯粹的女子。
虞轻茚是最懂他的心,永远知冷知热总是在他面前一副开心无忧无虑的模样,可是他知道不是这样的。
他的阿茚每时每刻都在担心。担心家族担心缙下这个姓氏,最担心的其实是他的心是否在她那。
可是缙下枕崖从不曾去唤过它的小心思小纠结。他是故意的,给阿茚若即若离的感觉。
为的就是将来有一天他会离开,会和阿茚两厢敌忾。可是他没想到最后离开的会是阿茚。
还是那种方式,连尸身都没给他留。
想的是一回事说的又是另一回事,“有什么好心疼的,人固有一死,早晚而已,先走也有先走的福分。”
“……”云寄青已经不知道要如何去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太可怕了,这样的缙下枕崖太可怕。
云寄青颤声问,“缙下……我从未想过你会是这样的人,当初和我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我那时说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做什么事。我想做可以为百姓说话的人,我不想入官场。我想铲除奸佞还所有人盛世平和。”
缙下枕崖轻笑,“我现在做的,和我当初说的是一样的。我一直没变,我仍旧希望给所有人个盛世平和。”
“所以我选择重复缙下氏的荣耀,铲除居野氏这个小人,这样不就是从此天下盛世平和嘛。”
“不对……”云寄青摇头,却怎么也想不出反驳的话语,她心底是赞同缙下枕崖的,可是这有违他的信仰。
她无法说出赞同,只能一味地麻痹自己告诉自己,缙下枕崖是错的。
缙下枕崖轻笑,“云兄看在你我知己一场的份上,你走吧。去你的江湖天下走你的世路潇洒,别再管皇城的是是非非。这样我便不动你。”
云寄青只是看着他,什么都没说。她的信念已经崩塌了,与人为善到头来却是被人耍的团团转的愚蠢。
这里太复杂,水深不可测的确不适合清浊分明的云寄青,可是她真的能坦然的离开皇城去走她的世路吗?
她不知道,只是现在浑浑噩噩的离开去一个地方,等一个也许等不到的人。
虞素寒一直在忙碌寻找蛮幽寻找虞君澜,都已经把云寄青这个人忘掉脑子后,突然某一天她觉得一阵心悸。
这才忽然想起来,还有个云寄青,那天她离开后去了哪里,虞素寒不知道,这会大约有了眉目。
福至心灵,虞素寒放下手边事情。在晚上上街找个馄饨摊,要了碗馄饨。这才刚刚吃上就看到了形容枯槁的云寄青。
短短几日未见世无其二的惊绝君子,就变成这幅样子,虞素寒是有些惊讶的却也大致猜到是为什么。
心底嗤笑,也不过如此。
“在等我?”虞素寒慢悠悠的吃着馄饨神情淡漠。于她而言云寄青不过一枚随时可以利用的棋子,可以让她缅怀那个曾经得大魏和虞素妍,仅此而已。
这是云寄青在她这仅有的价值。
“你……你不伤心吗?为什么像个没事人。”其实云寄青想问,你真的伤心吗?为什么那日之后你又如往昔般。
好似不曾失去任何人。
“伤心有用吗?事情已经发生了,我需要的不是伤心,而想办法把伤害将至最低。失去妹妹固然伤心,除了伤心外我还有很多事情。”
云寄青知道了,她和她们是彻头彻尾的两路人,一见钟情罢了又没有多喜欢,还是尽早抽身的好。
她同虞素寒告别,一人一马去她的江湖潇洒。
云寄青想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到这个地方了,在这里人是会变质的,变得面目全非太可怕了。
无论谁离开日子都得照常过。
虞素寒依旧每天部署着江曦芸儿子百日宴的事情,偶尔打听打听蛮幽如何,再同江湛见个面。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到百日宴前夕。
夏夜温柔,月夜静谧。
太师府的东小楼格外安静。
季临筱现在是季家弃女,这里除了每日打扫喂饭的下人,便再也无人问津。昔日屠鸿大陆荣光万丈的第一人。
今时却变得这般人憎狗嫌,人心果然最是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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