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刀（20）（1/2）

半月后。

因为五楼主玉衡的“回归”, 摘星楼的一众高手接到消息之后都赶来了保定府。白飞飞没有叫太多的人, 但真正的高层却都叫着了。

玉衡之前暗中观察过, 瑶光所选的这些人确实都是可用之人，武功高强者有之，头脑聪慧者有之, 其余人也各有各的看家本领。

临近约定好的日期，摘星楼提前三日挂出了歇业的牌子。此时的摘星楼终于有了那么几分武林帮派的样子, 来来去去的人都不再是平民百姓, 多了习武之人。

五月初四。

端阳节的前一天，各家各户都已经准备好了粽叶、糯米与雄黄酒, 只等着过节了。

摘星楼里也很热闹。

后厨里，厨师们烧菜做饭正热火朝天。

一楼二楼里排开了流水席, 一坛坛的美酒、一盘盘的好菜被搬上桌面，供来凑热闹的一般帮众取用。

三楼则是高层的聚会场所。

临时从李园借来的下人帮着忙，早已经把整个三楼收拾立整，也已经将酒席安排的井井有条。

玉衡在主座。他左手边是李寻欢和丁乘风，右手边则是白飞飞和林诗音。

阿飞则被留在了李园。

白飞飞还是不想阿飞在这么小的年纪入江湖的。

玉衡对此不置可否——他其实觉得以阿飞的心性，并不会被外界环境改变太多。但想想他爱上林仙儿前后的故事，又觉得说不准了。

说来玉衡还挺想见见林仙儿的。他想不到, 一个女人要多美、多聪明、多狠毒, 才能够让几乎每一个遇见她的男人沉迷深爱于她。

不过恐怕要十几年后他才能看到了。说起来他或许也差不多跟林仙儿同龄。

——这或许并不是个巧合。

玉衡突然意识到。

如果没有发生上个世界的事情, 他进入这个世界的时间节点, 应该至少是十几年后。

那样他将会跟阿飞、林仙儿等等一系列人年纪相似, 玉衡甚至能轻而易举地脑补出, 一个皇子、或者皇帝、又或者一个被人狸猫换太子换掉的“太子”与这个世界的江湖能发生什么碰撞。

那会是很有意思的事情，也更符合系统把他改造成“坏人”的目的。

一个两岁的孩子，无论如何也是做不成坏人的。

但提前十几年来到这个世界，是系统对他的照顾吗？

爱他就让他做个孩子？

但奶娃娃这个身份显然极其不便于他行动，在这个身体里慢慢长大也很浪费时间。

玉衡实在难以理解这样的“照顾”。

但，如果这不是“照顾”，而是另有所图……

那他想在这十几年里做什么，便值得思索了。

玉衡有点后悔，临离开京城之前没去看一眼裴谦轻——瑶光说系统在裴谦轻那。

但想了想，他又觉得如果系统真的有所图谋，他就算去，也问不出什么。

之前跟东方不败一起逼问，系统甚至发下了什么天道誓言，说要倾尽所能帮助于他，还不是整整两年消失不见，一个招呼也没打么。

开席时间将近，入席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于是交谈之声渐响，原本稍有点冷清的三楼也热闹起来。

玉衡知道有很多人在打量他。

毕竟他看起来实在很奇怪。他年纪这么小，竟然就能坐上主位，大管家林诗音、老板白飞飞、丁家大少丁乘风、和遁出江湖许久却因考取了探花而声名赫赫的李寻欢都给他作陪，而这些人对他的态度，似乎也是尊敬的。

玉衡甚至听到有一个粗豪的汉子，以一种自以为压低了、但其实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道：“这娃娃，不会是楼主的儿子吧？”

旁边一人道：“可得叫七楼主。我上次叫她楼主，被她骂我不懂长幼尊卑，揍了一顿咧。不过……你说的这个……还真说不定。”

又有人道：“是七楼主和五楼主的儿子也说不定呢！”

一群人顿时一愣，然后一齐大笑道：“张兄明白人！明白人！”

玉衡哭笑不得。

丁乘风笑道：“说起来，我也还不知道五楼主你跟瑶光姑娘的关系呢？”

几个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玉衡身上。

玉衡眨眨眼，不确定道：“应该算是……同僚？你看，我是玉衡，她是瑶光，都是天上的星星……看在挨得这么近的份上，姑且算是关系不错的同僚。”

林诗音扑哧笑了出来，道：“要是瑶光姐姐听见你这话，怕是要上来打你呢。”

丁乘风显然也对玉衡的回答不太满意，问林诗音道：“看样子诗音姑娘对这事有些了解？”

林诗音道：“我可不说，我怕挨打。”

白飞飞悠悠道：“瑶光说，玉衡是她兄长。”

连玉衡自己都笑起来，道：“我才两岁，便有一个那么大的妹妹了？”

几个人都觉得有趣。

有过片刻，人渐渐到齐。

白飞飞问了时间，吩咐下面厨房上菜，而后站起身，道：“都是自家兄弟，咱们也不多废话。今儿把各位喊过来，是为了一件事。咱们五楼主回来了。”

这话说的爽利，玉衡不由得略微惊讶地看了白飞飞一眼。

虽然在摘星楼呆了半个月，但他跟白飞飞其实也没有很熟悉——相比之下，轻易不会开口的小阿飞都要跟玉衡更熟一点。所以玉衡对白飞飞的认知差不多还是要依靠武林外史的原著，大抵不过是外表清纯柔美，内心却极狠且毒辣之流。

如今白飞飞的模样，却既不毒辣，也不柔弱，反而充满了江湖女子的豪爽，可以说有一点颠覆了玉衡的认知。

不过想到白飞飞也是善于伪装之人，玉衡也就释然了。

众人齐齐鼓掌，气势很足。

一个中年人叫道：“却不知五楼主身在何处？”

另一人道：“是啊，是啊。五楼主怎么也不露个面？兄弟们本来还以为一上楼便能看着五楼主长什么样，结果等了这好半天，他老人家竟也没露面。”

白飞飞笑道：“谁说你们五楼主没露面的？”

众皆惊奇，纷纷交头接耳起来。然而交流了半天意见，也没有人猜测玉衡就是他们的五楼主。

没办法，这些人可没有提前知道“五楼主”只是个两岁的娃娃——而这样离奇的真相，恐怕想相信都要花些时间，更何况凭空猜出来？

就连玉衡自己，若是来这个世界之前有人同他说，他将会在两岁稚龄接管一个几万人的大帮派，他也是不敢相信的。

只是，世事无常，如今局势之下，入主摘星楼无论怎么看都是对他最有利的选择，他也不得不如此。

良久，一人起身道：“在下的记性诸位都是了解的。我敢打包票，除了那位李探花和那个娃娃，这整个三楼里面的兄弟以前我都是见过的，甚至能说出他们的生意，五楼主绝不可能在其中！”

李寻欢微笑道：“我却也不敢自称是五楼主。”

“那，那莫……莫非……”众人愣怔半晌，居然是一个结巴率先站了起来。

他旁边的人赶紧把他按下去，大声道：“那总不能，五楼主是个还吃奶的娃娃吧？”

正是之前大胆揣测玉衡是七楼主和五楼主的儿子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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