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惨人生(八)(1/2)
丧女多年,突然迎来个海归的女婿,老两口的内心可谓是十分懵逼,然而看这大小伙子这悲伤怎么也不像是装的,还真就信了。
莫问和宫长张并排坐在沙发上,宫长张手里握着一杯齐欢的母亲为他倒的水,他手指细长,骨节分明,握着水杯的样子好像用了好大的力气,真是见者落泪。
“我和欢欢大一的时候就在一起了,大二那年,我孤身一人去蟹黄堡留学……”
老两口听着这个外国地名觉得有点耳熟,莫问在茶几的阻挡下狠狠地踩了他一脚,宫长张一个激灵,在齐欢父母看来,可把这孩子悲伤坏了。
宫长张接着道:“我孤身一人去圣彼得堡留学,期间手机被盗,失去了所有人的联系方式,那个时候通信不发达,我再也没能联系上欢欢,结果一回来……一回来……”
莫问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示意他适可而止。
宫长张抹了一把脸,问:“请问欢欢有留下什么东西吗,我可以看看吗?”
阁楼的昏暗小房间里。
齐欢的遗物不多,都被收在了一个大纸盒里,东西不是很多,但很杂乱,莫问从兜里摸出手套戴上,在里面翻了翻,里面什么东西都有,小孩子玩的弹力球和收藏贴纸的水彩笔盒,看来是从小到大的为数不多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他戴着白手套在里面认真地翻翻找找,转头问宫长张:“你到底要什么?”
一转头,就是一愣。宫长张收回眼神,若无其事地说:“我没想要什么。”他扬了下下巴,:“你能看见什么吗?”
宫长张说着朝莫问走去,目光又在莫问的手上剐了一眼,说:“翻个遗物,弄得跟看现场似的,莫警官怎么戏这么多。”
到底他们两个谁戏多?莫问皱起眉。
宫长张在里面看看,还真是什么都有,他捡起了个笔记本拍了拍灰,纸张已经泛黄,他翻开看,一层浮灰漂浮在光柱里。
初中时的读书笔记,看起来刚刚练字,字体初具雏形,笔画之间却是十分别扭。
宫长张的心思似乎没在这上面,随便翻了翻,递给莫问,莫问伸手要接,宫长张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眼睛盯着他,指尖勾着白手套的边缘,握着他的手慢慢下滑,把手套褪了下来。
莫问全程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等到他把手套摘掉了,才一把扯过笔记本,说:“你不骚会死吗?”
宫长张微微垂着头,撩起眼皮看他,低声笑。
“看看能不能看到什么。”
莫问低头看向泛黄的笔记本,戴着手套的那只手托着它,另一只手轻轻覆了上去,闭上了眼睛。
梳着单马尾的女孩坐在书桌前的影像一闪而过,莫问试图集中精神,但是依然一片虚无。
他微微偏了偏头,宫长张把本子从他手中抽了出去,莫问睁眼,宫长张说:“寄托的感情太微弱了,换一个。”
他捡起一盒玻璃球塞进莫问的手里,片刻后,莫问摇了摇头。
一件又一件的小东西试过,都没什么收获,莫问都快没了耐心,宫长张依然是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这时候,宫长张的目光一顿,弯腰下去,从箱子的底部抽出了一个档案袋。
里面装着的是齐欢从小到大的奖状,还有一张大学录取通知书。
宫长张“啧”了一声,觉得这下有门路,把通知书抽出来递给莫问。
果然。
女孩从邮递员手里接过信封,走进自己的房间——那个房间不是这里,是平房的房间,带着玻璃的房门上刷着绿色的漆,齐欢打开信封,看了看录取通知书,心情很是平淡。
莫问微微感到奇怪,但是却不敢分神,这个时候齐欢坐在书桌前,随便拿了一本书翻开,但却是很心不在焉的样子,接着,莫问感受到了一种委屈和近乎厌恶的情绪。
年轻时的齐欢的妈妈推开房门,问:“录取通知书到了?是第一志愿吗?”
齐欢点点头,说:“你进我房间能敲一下门吗?”
“什么你的房间。”齐母不以为意地说了一句,拿起通知书,“你住着就你的房间了?你还没挣钱呢!”
虽然齐母的话并没有什么指责的意思,但是齐欢心中仍是一阵压抑,转过头没有说话。
这段记忆到这里戛然而止。
莫问睁开眼睛,宫长张正看着他,问:“看见了?”
莫问点点头,说:“回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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