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适合分手的季节）8（1/2）
诊所里病人渐渐地多了起来，容不得他们再和老人家寒暄，外头宋雁他们叫了好几回，他们便辞过老人家下楼了。病人们在还不具备行医资格的几个学生安排下，井然有序地在诊所门前排队。人群当中，还有不少昔日来看诊的康复者前来找曾经的医生致谢。义诊没开始多久，诊所里已经人满为患。
芮忱取下听诊器，拿起钢笔写处方，余光瞥见后头有人走上前来，抬头提醒道：“麻烦在外面稍微等一下。” 他一边写处方，一边对面前的病人说，“药餐后吃，一天三次。连续吃五天，如果还有不舒服，再到医院做检查。”
年轻的女病人贴着桌面看他写字，赞叹道：“医生，你的字写得好漂亮啊！我还以为全世界的医生写字都跟鬼画符似的呢！”
“赶时间我也会写快一些。”芮忱说完，剩下的字都寥寥草草地写完了，“去买药吧。”
她眨巴了两下眼睛，把处方折起来，问：“芮医生，你手机号多少呀？”
“啊？”他愣住了。
她理所当然地说：“我要是吃了五天药没好，可以发消息问你吧？”
“呃……”芮忱的背上冒了些冷汗，讪讪地笑了笑。
他正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的时候，诊所里的护士走进来，不大客气地敦促：“看完病就走吧，还有人等着看病呢！”转而又冲后面的人说，“别插队！按号来啊，不要着急哎！”
护士的态度闹得面前的姑娘满不高兴，芮忱对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在她起身前说：“你的病情不严重，吃几天药应该就没问题了。实在不放心，到时候再看医生吧。”
她还没走出去，下一个病人就挤了进来，一屁股坐在芮忱的面前，殷殷地看向了芮忱。不知道为什么，芮忱想起了鱼池里涌出来的鲤鱼，每一尾，都觉得自己是最重要的、最需要被照顾的。思及此，他对面前的人微微笑了一笑，温和地问：“有哪里不舒服呢？”
“芮医生。”一位抱着小孩的妇女从队伍后面挤出来，面对后头表示不满的其他人，嘴上说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完了紧张兮兮地站到芮忱面前，笑道，“芮医生，真是你！我刚刚听说你来了，就——哎呀，等一下啦！”
芮忱把刚拿到处方的病人目送离开，疑惑地望向妇女：“请问您是？”
“你贵人多忘事，肯定不记得我了。前两年你给我看了病的，我的肝，记得吧？哎呀，不记得也没关系。”妇女拍拍开始哭闹的小孩，在芮忱的面前坐下来，挤眉弄眼的模样显得五官特别灵活，“我今天嗓子不舒服，路过来看看，刚才在那边给那个年轻的女医生看过了。”
他礼貌地微笑：“既然看过了，就按医生说的去做吧。不好意思，我这边还有病人——”
“哎呀不是！——宝宝乖哦，阿姨待会儿带你去买糖糖！”她哄了小孩儿好一阵，挤着眼对芮忱说，“那个医生说我喉咙里长了个瘤啊！这怎么可能呢？她摸一下我的脖子，就说我长瘤了？芮医生，我相信你，你给我看看？”
面对后面议论纷纷的病人，还有眼前这个妇女急切紧张的目光，芮忱的心里吁了口气，正要开口，余光便瞥见在旁边坐诊的后辈走过来，无奈地说：“大姐，就算您让芮医生看，结果也是一样的。您要去做B超，才能知道确切的结果……”
“我不听你的！才读几年书啊？学人家教授来义诊，乱看病。你说你又收不到钱，你瞎掰什么呀？是不是吃了医院的回扣，给他们拉生意啊？”妇女很不高兴地说。
眼看后辈顿时气得满脸通红，芮忱忙起身安慰说：“小赵，没事儿，你先回去吧。”
“芮老师！”赵锦简直要气哭了。
护士从旁边赶过来，安抚其他人的情绪。大家个个都在莫名其妙，不明状况的情况下，有些人开始指责赵锦，有些人仍是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妇女表示不满。
“芮教授，你医术可厉害的！你给我看看？”妇女抱着小孩，把脖子伸得老长，“不花你好多时间的。”
芮忱没把无奈写在脸上，对她微微笑了一下，转而对其他人说：“不好意思，耽误大家五分钟时间。”说着给护士使了个眼神，让她把帘子拉上。
赵锦还是气得牙痒痒，杵得像根柱子似的不离开。妇女不在意，还是仰着头，反而对她说：“你看着点儿，看你老师是怎么给人看病的。”
“大姐您言重了，我还不是教授。”芮忱尴尬地说着，伸手摸了摸她脖子上的淋巴。
妇女睁着眼睛一直看他的脸，惊奇道：“你不是教授啊？他们都说你是！你，还有那个宋医生、齐医生，听说你们这回来了好几个教授呢！”
他讪讪一笑，重新坐下来，双手握住她的脖子：“大姐，您咽一口口水。”她乖乖地照着芮忱的要求做了。“我真不是教授，您后悔来找我看病了吧？”他开玩笑道，“再咽一次。”
妇女眨了眨眼，扑哧笑道：“这不会，上回我的病就是按照你开的药治好的。你不知道，我上大医院去，他们就知道让我开刀！——这个小医生也是。”
“我可没这么说……”赵锦嘟哝道。
芮忱没有写处方。他看看赵锦，对妇女温和地笑了笑，耐心地说：“是这样。大姐，您脖子这边的淋巴结的确是有些肿大。这个可能是很多原因造成的，有可能是发炎了，也有可能跟这位赵医生说的一样，是长了瘤子。您有医保吗？”
妇女点点头：“有啊。”
“那您先拿医保卡，到医院做个血常规检查，看看是不是炎症。做个B超看看具体位置和大小，再进行下一步有针对性的检查。”芮忱顿了顿，问，“我说的，您都记住了吗？”
她的嘴巴动了动，瞄了赵锦一眼，不大确定地说：“不是瘤子的，哦？”
芮忱为难道：“大姐您看，隔着一层皮呢，哪儿能真看出来啊？”看她忍不住笑了，他又说，“炎症的情况比较常见，可我们也不能排除万一，自己的身体要紧，您说是吧？而且您有医保，这些检查都可以报销。您放心好了。”
妇女只好听了他的话，唉声叹气地起来，偏偏怀里的孩子又哭了，哇哇大叫，更是吵得她不耐烦。芮忱听见帘子后边的病人正发牢骚，便起身把这位大姐送走，跟大家说了句抱歉，又转到齐骧那边找他。
“喂。”他在长长的队伍前方找到齐骧，抬了抬下巴，“有糖吗？”
齐骧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还真从白大褂口袋里翻出两颗巧克力糖，隔着稍远的距离，丢到了芮忱的手里。
“谢了。”芮忱冲他笑了笑，回来找到那个妇女还有她怀里怎么哄也哭不停的小孩。
“小朋友，不要哭了，叔叔给你糖吃。”说着，芮忱把剥开糖纸的巧克力放到了小孩嘴巴里。
小孩儿一吃到甜的，立即安静下来了，湿淋淋的眼睛巴巴地望着芮忱。
妇女不好意思地说：“啊呀，这……谢谢芮医生了。”
“没事儿，大姐您记得去医院做检查，带上医保卡。”芮忱往里面走，“我这儿还有病人，就不送您了。”
芮忱走进诊室，看到后辈还在，笑着说：“怎么还站这里？不去看病，偷懒。”
赵锦的双手揣在口袋里，垂头丧气地说：“芮老师，我的诊断结果，跟您说的一模一样。那个人根本就是故意为难我！”她委屈极了，“我们这是义诊，哪里有这样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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