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1/2）

33.

卫星拉着班贺在七拐八拐的巷子里跑了许久，直到拐进了一个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眼前的暗角后，才终于停下了步子。

大约是跑得急，卫星有些接不上气来，于是手撑着膝盖，大口喘了会儿气。

过了大概有半分钟这样，他抬起脑袋看向班贺，语气不怎么好地问了句，“你他妈来这儿干嘛？”

班贺没有回答，只是视线一直放在卫星捂着肚子的一只手上，轻声道，“你是不是胃又疼了？”

卫星皱眉，似乎很不满班贺无视他的问题，于是冲着他吼了声，“——我他妈问你来这儿干嘛！你聋的吗？还是听不懂人话？”

班贺被他吼得愣了愣，不解他这突如其来的怒气源头在哪儿，只好开口回答道，“我在外头吃饭，刚好路过你这儿附近，想起忘了跟你约明天的时间，就顺道过来看看你在不在。”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给你发过消息的……你一直没回。”

卫星听到这里，摸了摸衣兜，从兜里掏出手机，按亮屏幕看了眼。

果然手机显示的是微信消息，班贺发来的。

并不是之前他以为的什么魏哥的电话。

班贺似乎连着发了许多条，当时兜里不间断的震动让卫星错以为成是电话响。

卫星突地就觉得一阵烦躁，脑袋和胃部的疼痛也变得更加剧烈，他低头朝着地面深吸了几口气，然后重重地大吼了一声。

也不知是在朝谁发泄，或许是他自己吧。

“你以后别随便过来了，行么？”他依旧低着头，看不见脸，但班贺知道这话是说给他听的。

班贺很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最终也没有开口，他直觉地认为即使他问了，卫星大概也不会回答他。

他于是斟酌了片刻后，继续道，“那你现在怎么办？这情况……应该是暂时回不去了吧？”

“……你不用管。”

卫星语气里依旧能嗅到很重的戾气。

班贺不喜欢卫星在这种时候还说出这种话来，听得他莫名就有些上火。

他不禁皱起了眉，想也没想就抬手一把按住了卫星的脑袋，眨眼间的功夫，已经将卫星推在了墙上，胳膊肘顺势抵住他的肩膀。

动作流畅，一气呵成。

“……你现在能好好跟我说话么？”班贺问。

卫星盯着他，眼睛瞪大了些，俩人就这么对视了好一会儿。

他俩现在身处暗角，最近的路灯也在两米开外，但不知为何，或许是卫星眼神太好的缘故，他甚至隐约能看见班贺眼底自己的身影。

班贺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只是深深的，让人捉摸不透却又欲罢不能的。

卫星觉得自己稍稍平静了些下来，呼吸声也小了许多。

“现在这个情况你也没法再回去了吧？”班贺见他一张脸不再拧巴着了，便开口说起了自己目前的想法，“你要不今儿晚上就搁我家凑合一晚，明早我再陪你回来看看。”

卫星咬了咬嘴唇，偏开脑袋想了会儿后，微微点头表示回应。

班贺于是放开了他，也轻轻靠在了一旁的墙上。

“……衣服会蹭着灰的。”卫星说。

“我刚都挨了一板砖的了，还在乎现在这么点儿灰？”班贺看了看他。

接着便是一段沉默。

大概又过了那么五六分钟，卫星从墙上移开，直起身子道，“走吧。”

“嗯。”班贺应了声。

但俩人接下去都没有再动作，只是继续待在原地。

卫星疑惑地开口问了句，“……怎么不走了？”

班贺揉了把前额的碎发，有些无奈地朝他吼道，“——我他妈的又不知道出去的路！”

卫星愣了愣，片刻后笑出了声，“走吧，我带你。”

说完便动身朝有灯光的地方走去了。

班贺跟在他身后半步的距离，“劳烦星哥了，带我飞。”

“神经病。”卫星又偏过头笑了两声。

卫星领着班贺走到一个最近的公车站，凑到站牌旁，边拿手比划着，边眯起眼睛看。

半晌，他朝身后的班贺道了句，“还好，去你家的车还有班次。”

“哟。”班贺也凑到他身后看了看站牌，“怎么，你还记得去我家怎么坐车啊？”

“我记得去学校怎么坐车。”卫星推开他的脑袋。

班贺家就在六中旁边。

俩人在寒风中绝望地等车，等得卫星都怀疑是自己把末班车时间看错了，等得班贺都准备掏出手机来打车了，公车这才总算是来了。

“妈的。”卫星跟班贺异口同声地骂了句，一前一后跨上了车。

班贺挑了个靠后的位子，卫星在他边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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