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1/2）

30.

卫星从班贺宿舍出来时，时间已经不早了。

离晚自习结束也就剩了没几分钟了，他就也不准备回教室了，直接翻墙出了学校。

他今天晚上真的是被人堵得莫名其妙，带头堵他的那个男的非说他泡他马子，可卫星这几天别说开荤了，女人都没见过几个。

他倒也懒得解释，这种事解释了对方也不会听，无非就是想找个茬。

那男的带了一堆人，卫星用头发丝儿想想就知道自己只有挨打的份了，倒还不如听话点儿，不多挣扎，任由他们打一顿还能早些被放掉。

但他是真没想到班贺居然会从天上，啊不，二楼窗户跳下来。

怎么就能这么巧，偏偏被班贺撞见。

不过好在班贺之后也没问他被打的原因，他刚好懒得多费口舌去解释。

那些人多半是没什么堵人经验，一个个都畏畏缩缩的，也就带头那个看起来凶一些了，但带头那个明显是那种肉眼可见的只有脾气没有脑子的类型。

好在他们下手都不重，这种黑漆漆谁都看不见谁的小角落，估计都是怕误伤了队友。

卫星身上也没多疼，他自己都没自觉哪里有伤口，谁知道班贺非得硬拉着他去上药，他也不知道怎么的，居然也就没拒绝掉。

然后就头脑一热，把心里藏着掖着的一些想法一股脑地全跟班贺讲出来了，鬼知道班贺居然还突然抱住了他，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

现在想想他俩估计当时都是魔怔了。

想到这里，卫星不禁伸手揉了把脑袋，狠狠扯了扯自己的脸颊，迫使自己清醒一些。

他坐上公车回了旧小区，掏钥匙开门的时候，注意到了屋子里亮着的灯。

他不禁皱了皱眉。

扑面而来的酒臭味可以说完全是在他预料之中的，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卫星抬脚踢了踢堆在门口的酒瓶子，给自己弄出一条道来。

他朝床上倒了下去，脑袋重重砸在皱成一团的被子上，大概是靠墙的时候后脑勺有些蹭到了，破了点儿皮，现在有些隐隐作痛。

但他没怎么在意，反倒是突然震动了一下的手机吸引了他的注意。

卫星挪了挪身子，使自己能够刚好够着一旁杂志堆上的手机。

他划开屏幕，解锁，才发现发过来的是一条微信消息。

是大爷发来的，两秒钟的语音消息。

卫星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当他看到这条消息时，嘴角不禁微微扬了扬。

有多久没有再收到过大爷的晚安语音了？似乎是从班贺坦白自己就是大爷的那一天开始的吧。

时隔数天再一次收到，卫星心里带了些莫名的喜悦感。

他深吸了口气后，轻轻点开了那条语音。

果不其然，是班贺的声音，经过电子处理后和平日里听到的略有些不同，所以卫星才会一直都被蒙在鼓里。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晚安。”

卫星把手机盖在脸上，咧了咧嘴。

过了大概半分钟这样，他才重新把手机拿起来，也给班贺回了条语音。

这是他第一次给班贺发语音，心里莫名还有些紧张。

班贺估计刚好就在玩手机，很快地回过来了一个乖巧的表情包，然后发了句，“早点儿睡吧。”

卫星盯着自己给班贺的那个备注，良久，最终伸手点开了设置备注，把“大爷”两个字换成了“班贺”。

他笑了笑，像是刚完成了什么仪式一般，然后把手机重新放回了一旁的杂志堆上，起身准备去洗个澡。

他爹窝在床头，叼着根烟，卫星跟他对视了一眼后，移开了目光，转身进了一旁的浴室。

“——卫星！”他爹在他进去前叫了他一声。

卫星没回头，反手关上了浴室门。

他爹于是跳下床，趴在门上狠狠拍了拍门，拍得整个门一阵剧烈震荡。

“——干嘛？”卫星打开淋浴头，朝门外吼了声。

“你这个月工资结了没啊？”他爹放软了些语气，手指甲往门上一下下划着。

卫星沉默了片刻，有点儿不大想继续说话。

“没钱！”他把换洗衣服放在一旁的马桶盖上，“你他妈自己不会算算啊，这才几号？”

他爹在外头没再出声。

卫星觉着自己嗓子吼得有些疼，于是轻咳了两声，“你又要钱干什么？”

“前几天跟老张他们打牌……”他爹缓缓开口道。

“行了，你别说了。”卫星心里一阵烦躁，语气带着不耐烦，“你要是真想要钱就问你那个舅要去，看他给不给你吧。我反正这边是一分都让你拿到的，你自己看着办。”

语毕，就听得他爹重重往门上砸了几下，骂骂咧咧地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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