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1/2）

14.

班贺笑了笑，帮卫星拍掉粘在肩上的一些碎头发，然后从一旁拿了把扫把，把地上的头发一并收拾进畚斗里。

“你呢？”卫星晃了晃脑袋，笑着说，“你不是说也要理头发吗，我想看你理。”

班贺偏过头来看他，“我骗你的。”

卫星脸上带了些疑惑。

“……想看我对着镜子自己给自己理头发？”班贺把畚斗里的东西倒进垃圾桶，“是不是还偷偷脑补过，觉得肯定很滑稽？”

卫星讪笑着低下头。

班贺把扫把放回墙边贴着，拍了拍卫星只剩一层青皮的脑袋，“走吧，我带你去院子里看看。”

卫星从椅子上跳下来，跟着班贺往屋子外头走去。

院子不是很大，用一圈木质栅栏围了起来，地板也是木质的，踩上去会发出嘎吱嘎吱的轻微响声。

院子的一角也围了一圈小小的栅栏，里头种了些叫不出名字的花，摆放得格外精致，似乎连颜色搭配都有讲究。

卫星的目光很快落在了他中意的那把秋千椅上，心里泛起一阵痒痒的感觉。

“那个……椅子，能坐吗？”他扯着班贺的袖子，问了句。

班贺偏头看他，“可以的，没积灰，我妈天天都有在擦。”

卫星闻言，立马冲向了那把秋千椅，一段助跑后，他完美地跳上了椅子。

椅子连在固定架上的锁链似乎有些锈了，并不能很好地摆动起来，卫星蜷在上边扭了好久都没能让秋千椅晃起来。

“快！”卫星朝班贺招了招手，一脸急切，“来帮我推一下！”

班贺见他兴奋得像个小孩，突然觉得这样的卫星才是他该有的样子。

他明明就正是这样的年纪，应该像现在这样，因为一把秋千椅而兴奋得扬起嘴角，露出两颗上尖牙，眼睛眯成弯弯的钩子。

而不是整日打黑工，窝住在小小的出租屋里，有很重的烟瘾，还总是不好好吃东西。

可这样的也是卫星。

班贺笑着绕到他身后，双手搭上秋千椅的靠背处，锢住卫星的整个后背，然后稍稍用力地往前推了一把。

秋千椅摆动了起来。

随着班贺所用的力气变大，椅子摆动的幅度也在慢慢变大。

风还带着些寒意，刮过脸庞的感觉却意外的很舒服。

卫星突然想笑，还想大叫，他于是张开了嘴，任由风从口腔进入，一直顺着呼吸道到胸腔。填满了胸腔的冷风，并没有被身体所排斥，反而颇受欢迎地被接受了，而后扩散在血液中，扩散在身体的每一寸皮肤中。

卫星刚发出第一个音节，却立马被班贺一把捂住了嘴，于是剩下来还没来得及喊出来的话就都变成了一连串的“唔唔唔唔唔唔……”

“别喊。”班贺贴着他耳朵低声道，“周围可都住着人呢，这里是市中心，不是郊区。”

班贺的声音通过声带震动，往卫星耳朵里钻，痒痒的，一瞬间竟有种莫名的熟稔的感觉。

卫星怔了怔，歪着脑袋蹙眉想了会儿，未果。

他扯开班贺捂着他嘴的手，不大高兴地重新蜷回椅子角落。

班贺推椅背的动作慢了下来，椅子便也慢慢停下了摆动，回到了它原本的位置。

刚才的一切就像是一场很快便惊醒了的美梦，让人回味时带了些怅然。

“开心么？”班贺好像特喜欢卫星新发型似的，两手在他脑袋上一圈接一圈地划过。

卫星重新露出一个笑容，点了点头。

班贺从后头绕到卫星边上坐下。

秋千椅正对着今天恰到好处的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使人不由得微微眯起眼睛。

卫星突地想起出门前忘了把被子晒出来，有些惋惜。

俩人相对无言，只是安静地坐着晒太阳，大概是惬意得说不出话来了。

班贺偏了偏脑袋，使卫星能够出现在自己视线里。

卫星整个身子斜靠在一旁的扶手上，拖鞋早就被他丢在了地上，他曲着腿，蜷成一团，缩在椅子的角落里，眯着眼睛的模样像一只窝在路边草丛里晒太阳的野猫。

卫星的袜子也是白色，跟身上单薄的T恤像是成套的，也许他喜欢白色吧。

牛仔裤依旧像是七分硬说九分的那一条，班贺第一次遇见卫星时看到的那条，或许又不是那条，卫星似乎衣服裤子总爱一样的买个好几件。

他裤脚因为曲着腿的动作而又往上缩了不少，显得裤子更短了些，因此露出了脚踝与一小截小腿。

班贺盯着卫星，阳光打在卫星的脸上，隐约可以看见分布在脸上的细小的绒毛，班贺心里颤了颤，竟莫名生出了忍不住想伸出手来触碰一番的念头。

他以为卫星睡着了。

今天卫星好像格外的困倦，洗头时差点睡着，呛了好几口水，理头发时又差点睡着，被自己狠狠拍醒。

当下的氛围太过柔和，也许是气氛使然，有也许是因为一些别的什么原因，班贺情不自禁地往卫星边上凑了凑，把两人之间的距离又缩小了一些。

卫星身上熟悉的味道一下子变清晰了起来，使得班贺鼻子有些发痒。

他抬了抬手，犹豫了一会儿又放下，片刻后又再次抬了起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