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2）
2.
六中的宿舍四个人一间，有独立卫生间和浴室，配置可以说是周围一圈学校里最好的了，所以即使是强制住校，也没多少人有怨言。
下了晚自习后，班贺没有跟着其他三个人往食堂的夜宵窗口飞奔。他今天跟班颖俩人吃饭晚，到现在饱腹感都还没消失，于是便独自一人回了寝室，享受了会儿没人抢浴室的美好时刻。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寝室里热闹了些，几个隔壁寝的过来玩UNO，坐在地上围了一圈。
班贺从他们中间绕过，拿了桌上的手机后上了自己的铺。
“班儿不来一局？”底下有人问了句。
马上便有人接话道，“他太欧了，已经被我们封杀了。”
“你见过六把连续出wild?draw 4的人么？我们都差点没把发牌的打一顿……”同寝的人科普道。
班贺斜靠在床沿上，勾了勾嘴角没说话。
他听着底下洗牌的声音，手指轻轻地在手机屏幕上划着。习惯性登上班颖的号时，脸上的笑意瞬间退了下去，表情整个僵住。
他手机没有关震动，这才猛地想起土卫六这个人。
他生怕土卫六的消息如那天的99+般炸得他手麻，正考虑着要不要把手机扔出去时，一眼扫过了屏幕——干净的白色界面上没有任何消息提示。
班贺愣了愣，下意识刷新了一下界面，跟土卫六的消息框还在联系人第一位，右上角一个小小的快要消失的火苗图标使他手指自觉地点开了对话框。
班贺盯着昨天跟对方的聊天记录，良久，突地就有点想笑。
“续火。”
他敲了两下键盘，把消息发了出去。白色的“土卫六”三个字旁，火苗的图标依旧暗着。
这边倒是轻松地完成了任务，心里却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可能是土卫六没有像昨天那般秒回的缘故吧，他想。
直到手机传来细微的震动，带动指尖也轻颤了一下，班贺回过神来。
土卫六只发来三个字，简单的三个字，组合成的也是简单的话语。
“对不起。”
班贺大拇指悬在半空，竟迟迟不知该如何回复。
这样的土卫六让他非常的不习惯，虽然他和对方的关系还没到能说是习惯的程度。
“？”他回了个问号过去。
又是将近一分钟的等待，班贺不自觉地皱起眉。
“昨天以为你是班颖……”
能好好说人话的土卫六有点不像精神病人，不怎么像精神病人的土卫六有点不像土卫六。
班贺被脑子里跳出来的这么一句话惹得发笑。
“原来你能好好说话啊。”班贺回复。
对方很快地发过来一连串带着尴尬意味的哈哈哈，“能啊……我也就对着班颖会那样子说话。”
班贺嘴角抽了抽，“你跟班颖什么关系啊？”
“嘿嘿嘿。”对方没有正面回答什么，像是要逃开这个话题，“相遇就是缘，哥们儿怎么称呼？”
班贺也没硬要深究，他毕竟不是职业妹控，对妹妹的人际交往并不会太过干涉。
“你大爷。”他看了眼班颖的id后给对方回了过去。
……对方良久没有再回过来。
班贺突如其来的笑声把蹲坐在地上打牌的几个人吓了一跳。
“班儿你抽什么疯啊？！”
“妈的吓得老子万能牌都甩飞了！”
“改天去六院看看吧班儿，真的，这是病，得治……”
六院的精神科在市里非常有名。
班贺朝下面几个人摆了摆手，正准备开口解释，手机便又震了一下，他于是看向消息框。
“吃谁豆腐呢你？！”
班贺把头埋进被子里，狠狠地笑了好一会儿，才抬脸重新码字回消息。
“吃你豆腐呢，六六。”
他大概能猜到这位土卫六是班颖的同学，情不自禁就想逗逗这小孩。
对方很郁闷地回了句，“……兄弟我是真的本来想好好跟你讲话的。”
“六六费心了。”
班贺发过去这一句后，又是等了大约一分钟的消息。
一分钟后，土卫六发来一张照片。
照片的主体部分是一只手，被浅色的背景灯光照得十分白皙。手的中指部分笔直竖起，肌肉的拉伸显得那手指细长且骨节分明。
还挺好看的，班贺想。
“你在暗示我？”他扬着嘴角回了消息。
“你变|态吧！？”
“啊啊啊啊受不了了睡觉去了！”
班贺看着两条连续发过来的消息，揉了揉笑得发酸的腹部。
“晚安。”他按了说话键。
一个放大版的再见表情之后，土卫六显示下线了。
班贺带着笑给班颖续完其他火苗，签好到，也退出了她的账号。
总觉得挺久没这么乐了。
“——熄灯了啊！”
宿管的吼声透过单薄的门很清晰地传了进来。
底下几个其他寝的便立马扔了牌，飞似的蹿了出去。离开关最近的人关了灯，整个宿舍一下子陷入黑暗。
班贺闹好闹钟，在宿管进门前把手机丢向了枕头底下。
宿管一间间地查完房后，整层楼安静了不少。
另外三个室友也纷纷各回各窝，早睡的早睡，玩手机的继续夜生活。
“班儿……”睡在班贺下铺的人轻轻唤了声。
“嗯？”班贺应着。
“你刚……”那人顿了顿，语气轻佻了些，“刚跟谁说晚安呢？还笑得跟朵花似的……”
“女朋友？”对面床的人也凑起了热闹。
“班儿谈对象了？！”对面下床的也插了句。
“……合着你们仨刚都没准备睡呢是吧？”班贺叹气。
“别转移话题！”
班贺敲了敲床沿，“爸不谈对象……爸永远爱你们。”
“滚。”
“滚。”
“麻利滚。”
班贺也没准备藏着掖着什么的，便道了事实，打消这几个的八卦念头，“班颖同学，一小孩儿。”他想了想又补了句，“男的。”
“哦。”
“好。”
“行。”
真是仨尿性肉眼可见的资深直男。
“晚安小宝贝儿们~”班贺笑了笑。
“木马~”
“啵啵~”
“么么哒~”
寝室便再一次恢复了寂静，不一会儿就只剩磨牙打呼的声音了。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班颖堵在了班贺从食堂回教室的路上，缘由是明天降温，老妈让她带了件大厚羽绒外套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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