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缘起惊蛰（1/2）

“我曾想过世间千万种死法，却不想，是死在了你的手上。”

她攥住胸口的刀，黑色的衣服看不出血，只看得出它浸透了衣衫，浸透了周围的土地，成为一个不规则的圆，逐渐向周围扩散。

“我从未想过杀人，也从未想过伤害世间苍生……道长，你为何不肯信我？”楚河猛然睁开眼，只觉得身上汗津津的。

“是梦……”他把手伸向窗边，就着月光仔仔细细看了一番，没有血。楚河松了一口气。他修道二十余载，只想不再有这个梦缠着他，从他记事起，这噩梦就缠着他，师傅说，这是心魔，大抵是前世做了恶事，今世才受了这报应，他便被父母送到道观，潜心修道，希望有一日能破除心魔。师傅曾经问他，看没看过那梦中人的脸，试图帮他找出梦里人的身份，可是楚河从来都记不清梦里人的长相。

只记得那是个女子，身姿绰约。

楚河走出房间，夜深风凉，道观中只听得到山中鸟的几声鸣啼，他抬眼看天边的明月，却禁不住打了个喷嚏。风带着寒气爬上了他的后颈，楚河忍不住一个哆嗦，刚才梦中的彷徨好像都被这一下驱散了。

“无量天尊。”楚河作揖向东方遥遥一拜，想来是自己学艺不精，差点又被心魔魇住了。

楚河转身回了自己屋子打算继续和周公下棋，拐角处一位老道走了出来，身上道袍十分破旧，手里的浮尘却是带着一层光晕：“冤孽啊……”

老道长叹一声，坐在横栏上，抓了抓头发，表情里满是沉重。

远在千里之外的青鸾山上，一颗银杏，抽出了自己的新芽。引得山上的飞禽走兽全都凑到树的身前，围成一个半圆，人形兽形皆有，大家都屏息而待，山上一阵疾风卷过，也在树前停了下来，风聚成一个人形，他看向树的目光里满是担忧。

猛然间天雷滚滚而至，山上风云变色，这些生灵虽畏惧天雷，却还是咬紧牙不肯挪开半步。青鸾城的人也被山上的动静惊醒了，大家拿着火把站在山下，却没有一个人敢走上前去，青烨在父亲怀里，他的目光好像能透过层层山岚，看到那骇人的情形，雷云越积越厚，滚滚雷声漫出百里。

老道独自在院中布阵，一道道灵符飞与身前，再睁眼时，满目金光，一道光自眉间蹦出，直指青鸾山山巅而去。几个喘息间，天雷终于砸了下来，蓝色的电光似乎带着沉寂了千年的怒火狠狠砸向了刚刚抽条的银杏，二者相撞的一瞬间，只听得一声凄厉的女声：

“啊！”声音绵长又凄凉，听的人心头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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