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2）

装作查房的值班护士是个不错的选择，医院里男护士也不少见。

病房门没有关上，留着一条缝隙，顾省之站在门口，听见了里面的对话。

“……很失败啊，我似乎得考虑换人了啊。”这是燕晨哥哥的声音。

“旭哥，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做到的。”很好听的男声，这应该是燕晨的声音。

“呵，我的耐心不多。”

接下来就是一阵起身的声音，顾省之立马闪进了隔壁病房，待脚步声走远了以后才心事重重地走出病房，凝视着燕晨的病房，似乎要透过厚重的门看清里面的人。

顾省之倚在门上，思考方才听到的对话。

理一理，不难听出两人之间存在利益关系，听着语气倒是不像亲兄弟，所以，燕晨是要帮着他所谓的哥哥完成什么事情吗？那，又是什么事情呢？

顾省之正想得出神，却被一个突然闯入的声音打断了思路。

当他看清对方时，他再一次愣住了。

Emma。

陆书城的经纪人Emma。

“额，医生，能让一下吗？”Emma神情疲惫，显然近来工作量不小。

顾省之回过神，脸上带着口罩，遮住了他僵硬的表情，他开口，喉咙干涩。

“不好意思啊。”

……

顾省之在医院的走廊里漫无目的地走着，这几天他经历了太多。

很累。

很失落。

Emma的到来证明了陆书城对燕晨的在乎程度，陆书城此刻正处于风口浪尖上，他的经纪人不忙着公关反而来看望病人……

顾省之倚着墙缓缓滑下去，疲惫地用双手捂住脸。

他摸摸后颈的腺体，咬痕还未褪掉。

顾省之将身体抱作一团，脸深深埋进双膝，他闻到了陆书城留在自己身上的信息素的味道。

朗姆酒的，醇香。

那天晚上，他意乱情迷之间，问陆书城说，

你喜欢我吗？

那人没有回答。

黑暗中，顾省之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在笑。

他笑自己傻，傻得可怜。

爱上一个都不喜欢自己的人。

……

口袋里手机振动起来。

是许秉渊的短信。

“省之，帮我把桌上的病历还给燕晨。”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顾省之艰难地扶着墙起身，眼前有些发黑，甩了甩头边走边不停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然而，这几分钟的自我洗脑在推开病房门见到陆书城的一瞬间土崩瓦解。

“……许医生吩咐要送来的病历……”顾省之在三道炽热视线的注视下率先回神，他垂下眼帘，轻声道。

“谢谢医生，您给我吧。”燕晨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

“……好……”

顾省之强装镇定地走上前，在路过陆书城身边时还是对上了陆书城的眼神——警惕的眼神。

呵，我原来这么可怕吗。

顾省之心口一阵酸涩，他将病历交给燕晨，就冒冒失失地离去，期间还撞到了旁边空床的床脚，也来不及疼，像躲避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关上了门。

陆书城目送着顾省之的背影，沉思几秒，跟了出去。

Emma看着陆书城的背影，把玩着头发，眼神微妙。

燕晨皱着眉，眸色深沉。

……

“顾省之。”

顾省之心中一抽搐，难以言说的酸涩从心尖漫上鼻尖。

“干什么……”

“你……你哭了？”陆书城本想语气不悦地提醒提醒各乡镇表现好一点，不要动小脑筋，却听到了对方不太自然的声音。

“没有。”顾省之微微抬头，一双微红的眼直直得对上陆书城的目光，“感冒了而已。”

他什么时候这么多愁善感了?

有人说，抬头45度角看天空，眼泪不会掉下里。

骗子。

两滴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顾省之转身，笑得干涩，“我不会害你男朋友，这点职业道德我还是有的。”

“......”陆书城叹了口气，“爸妈让我们尽早领证，你什么时候有空？”

“......我以为你应该和病床上那位去民政局。”说罢，欲转身离去。

陆书城冲上去拉住顾省之的手腕，用力地将他一把拉回来抵在墙上。

“你当我不是那么想的吗？”陆书城将脸凑近顾省之，顾省之感受到对方鼻尖碰到自己鼻尖，脸因为对方呼出的温热的鼻息而泛红起来。

“热搜公司不打算澄清，是爸妈放出来的，目的就是逼我们。”陆书城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如果你不想被人肉出来过身边都是狗仔和黑粉的生活，请尽快考虑，我可保不准什么时候你就被找上门了。”

“......”顾省之注视着对方深邃而冷冽的眼，咬牙道，“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休息......”

“你们不应该有轮休的吗？”

“这说不准的。”

“这种事找你爸说一句不就没事了。”

“我不想什么事都靠我爸。”

“……”

“再说吧。”顾省之低下头，“你再不回去，你男朋友该等急了。”

陆书城闻言还真放开了顾省之。

顾省之麻木得连个音节都发不出。

“……有时间了我会叫你的，先走了。”

顾省之不语，长叹一口气。

累了。

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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