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小女巫（1/2）

11岁的夏天。

前一晚睡觉时忘了拉上窗帘，过于明亮的阳光早早从窗户里照进来，让艾丝特一时没办法再睡下去。

她懒在床上不想起床，却也懒得爬起来拉上窗帘重新入睡。艾丝特蒙着被子在床上打滚了几个小时，听见窗外逐渐传来住在附近的同伴吵闹声，还有不知道是谁的狗的低吠声。

艾丝特终于只能心不甘情不愿起床。她不快地睁开眼睛，泄愤一样狠狠把被子拽到一边，看见窗户向外突出的台子上，停着一只浅褐色的猫头鹰。

她愣了一下，把手伸出去试着摸了摸它的脑袋。猫头鹰愉快地发出一声鸣叫。

于是艾丝特笑了笑，把自己手边能找的零食喂给它，看着它飞走后转身去找自己的母亲。

母亲和父亲在客厅里谈着什么，艾丝特走近的时候看见还有一个陌生女人坐在他们面前。“巫师……魔法……”这样断断续续地听见几个不明所以的单词。她猫着腰走进去，凑近母亲，捂住她的眼睛，听见母亲略带责备、更多却是无可奈何的宠爱的声音后，艾丝特淘气地笑了。

“妈妈，早上好。爸爸也是。”

难得银行休假的克莱格先生同样笑了起来，伸手招呼她坐下：“这位是凯瑞迪·布巴吉女士。”

“哦不，”闻言，那位女士摇了摇头，“你知道，我喜欢被人直接称呼为凯瑞迪。你是艾丝特吗？亲爱的，你可以管我叫凯瑞迪教授。”

凯瑞迪温和地望着艾丝特。

于是艾丝特乖巧地喊了一句凯瑞迪教授，坐到父母中间，来回看着她和自己的父母。

“那么，艾丝特，你知道你是一个巫师吗？”大概是没等到克莱格夫妇的接话，凯瑞迪微微把身体倾向艾丝特，温柔地注视着艾丝特的眼睛。

“巫师？”

“是的，巫师。”她重复道，笑起来，“童话书里是不是也有写过？那些会召唤小精灵、会和小动物说话，还有用魔法的人。他们就是巫师。……当然啦，那些是想象出来的，和真实情况有很大的不同。”

“这么说，是真的存在巫师了吗？也存在魔法吗？”

凯瑞迪点点头。

艾丝特兴奋起来，她绕到凯瑞迪的身旁坐下，有些紧张又有些雀跃地望着她：“您刚才说，我是巫师，对吗？不是什么，嗯，比如说，怪胎？”

“怪胎？”凯瑞迪饶有兴趣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这要看你怎么定义‘怪胎’了。当然，我们巫师和麻瓜是不同的，完全不同的，如果说和大部分人不同的人就是怪胎，那当然了，我们是的。”

她反复用着“我们”这个词，让艾丝特感觉有种油然而生的归属感。

“那我不是怪胎。”她快活地弯起眼睛，“凯瑞迪教授和我是一样的，对吗？”

凯瑞迪笑了，赞许地摸摸她的脑袋。

这时候，克莱格先生咳嗽了一声，让自己的小女儿把注意转移到自己身上：“事先声明，我可不相信有巫师或者魔法什么的。你母亲也是这么认为的，对吧？”

克莱格夫人无声地点点头。

“不过呢——”克莱格先生眼看着艾丝特的脸庞沮丧下去，不紧不慢地补充说道，“这位凯瑞迪女士（“是凯瑞迪，”凯瑞迪插嘴说道），说这世上还有许多巫师，英国还有个专门为这些巫师开办的魔法学校。她想问问你的意见，要不要去霍——（“霍格沃茨，”凯瑞迪微笑着补充）对，霍格沃茨读书。”

“霍格沃茨？”艾丝特好奇地把头转回去看向凯瑞迪，“你是那里的老师吗？”

“是的，我在那里教麻瓜研究。”

艾丝特眼中的好奇意味更浓。

“就是说，研究麻瓜的一切，麻瓜的历史、语言、文化，等等。啊，抱歉，我是不是一直没有给你解释‘麻瓜’是什么？”凯瑞迪向她道歉，“麻瓜是和巫师相对的一个概念，就是指那些没有魔法的人。比如说你的父母就是麻瓜。”

克莱格先生咳嗽了一声。

艾丝特全然顾不上：“那么，我应该和爸爸妈妈一样也是麻瓜？……不对，你说过我是巫师嘛。那，巫师也要研究麻瓜吗？为什么？”

“这真是个好问题，”凯瑞迪完全不生气艾丝特提出这么多的问题，“为什么要研究麻瓜呀，这是个很复杂的问题，你可以等到三年级选修这门课，自己去发现答案。不过，”她笑眯眯地补充道，“你很聪明，说不定会去拉文克劳，我当年也是拉文克劳的学生……抱歉，拉文克劳是霍格沃茨的一个学院，这些情况我们等下再说好吗？”

“好吧，”艾丝特耸了耸肩，“再问一个问题，教授，你怎么知道我是巫师？我是说，嗯，我真的是巫师吗？”

“为什么不是呢？”凯瑞迪温和地反问道，“你应该发现过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样吧？刚刚不是还在问我自己是不是……抱歉，我不喜欢那个词，”艾丝特心领神会，她指的是“怪胎”。“来，艾丝特，有喜欢的花吗？”

“嗯……鸢尾花？”

凯瑞迪露出一个笑容，向她伸出手，在她眼前缓缓张开手掌。一朵紫色的鸢尾花静悄悄地绽开在手心中。

艾丝特这时才彻彻底底地惊喜起来：“教授！我也会！”她同样张开自己的手，盯着自己的手心，“有时候它就会出现……在我朋友不开心的时候，我想给她一朵花。”

“这不就是了吗。”凯瑞迪握住她的手，亲切极了，“你看，你是巫师，绝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艾丝特点点头，随即又想起来一个问题：“不好意思，教授……刚刚我爸爸说，你是来找我上学的，霍格沃茨，是吗？”

“是的，我今天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艾丝特立马去看自己的父母，恳求他们愿意让自己去霍格沃茨读书。

克莱格先生开口说道：“你知道——”

“你并不认为有魔法，我记得。”艾丝特不满地说，“但是你刚刚也看到了嘛，凯瑞迪教师变出了一朵花呢。”

“那是魔术罢了。”

“才不是！我也会。”

“是吗？”父亲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自己的女儿，“我可从来没有听你说过。”

“那是因为……”艾丝特的声音微弱下去，“我怕你们会以为我在说谎……或者，我是个怪物……爸爸，你刚刚也说自己不相信有魔法的吧？”

克莱格先生只得举手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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