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2）

林姻一路小跑回家，所幸来回距离不太远，总的没有耽搁多长时间。

谢菁还靠在门口。林姻和她打声招呼就急匆匆进屋，揣上装着钱和票的小布袋，背了个背篓。想了想，又往里面放了两个袋子，锁上门和谢菁一起匆匆往村口过去。

在村口等了一会儿，周大伯驾着马车赶过来。他看起来有五六十岁，身材干瘦，手里拿了个烟杆子，脸上已纵横着好些沟壑，脸颊和眼窝一样深陷。林姻看他倒没想起什么回忆来，只觉得有点面熟。

“麻烦您了。”谢菁说完把旅行包提起来先放上去，然后一手扶住车上的木头栏板爬上。

接着是林姻。

“有啥麻烦的！”周大伯嘬着烟，说话一贯的粗嗓子。这些城里来的小年轻就喜欢跟人客气。

“小樱子，你去县城要干啥去？”

“买点要用的东西。”林姻笑盈盈地答，随即撑着栏板坐稳了。

周大伯没有耽搁，等她们坐好便驾着马车出发。

山路颠簸，林姻头一次坐这种车，没来及新奇就差点被颠得东倒西歪，只好更加死死地扶住栏板。怕被甩出去，还往前挪了几下。

天色尚早，周围蝉蛙鸣叫不断，却并不让人觉得嘈杂，反而更似显出种别样的宁静。夏日清晨的风随着行进的马车清凉的拂在人脸上、身上，叫人忍不住舒服地闭上眼。要不是座下动荡，林姻没准真睡过去了。

还是外边比较凉快啊！稳定好身体后，林姻有些惬意的想。

上车后谢菁就鲜少再说话了。她扶着栏板，一个人面无表情地看着某个方向。林姻有时想找她说话，又觉得她周身气质仿佛正透着几分生人勿近的冷漠，便没去打扰。周大爷偶尔和林姻交谈几句，但因为两人不熟，年龄差又大，除了一些家常事和客套，似乎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于是没多久，几人便各自沉默，一直到镇上。

下车，谢菁和周大爷说好晚上来接的时间，带着林姻去等到县城的客车。

林姻被马车颠得屁股有些疼，又不好揉，只跟在谢菁身后慢慢地走，一边抽空分出眼神，新奇地看了看周围。

现在天刚亮，也不是赶集的日子。街上人影不多，空空落落的，连在一起的排排瓦房也着实没什么好看。她无趣的收回目光，和谢菁一起到等车的地方。到县里的客车整个上午只有早晨这一班，现在已经有几个人站在那儿等了。

和周大爷分开，谢菁却好似突然恢复了活泼气，再次笑盈盈地和林姻聊起天来：“之前听大队长说，你这次是第一回进城吧？”

林姻：“嗯。”她又瞟了一眼周围，镇上确实没什么可看的。希望县城里能够好上一点……

谢菁：“那等到城里你得记得一定要一直跟着我后面，不要乱跑。城里不比这乡下，要走丢了我找不着你，你可就回不来了！”

林姻答应了声，心里却道她这次主要想去的地方是黑市，肯定是不能和她一起的。偏头问她：“菁姐姐，城里很大么？”

“大啊，比这儿大多了，到处都是人。”谢菁语气透着一丝骄傲，还有淡淡的怅然，“你去了就知道了。”

客车没多久便到了，站着等的十来个人待门一开，便吵吵嚷嚷一窝蜂推挤着冲上去，看起来是晚一步就没位置的架势。站一旁的林姻以为这时候客车座位少，有些不安，心想这车看着挺大的怎么不多安几个位置。但又不敢上去和人家挤，只能焦急地看别人先上去。

这时候的路都是土路，行车不定怎么颠簸呢，她一点也不想站着一路颠到县城里去。旁边的谢菁看到她的模样，却笑道：“不用着急，这么点儿人，里头还有座位呢！”

林姻惊讶：“真的吗？那他们为什么要这么挤着上去？”

谢菁：“不清楚，可能第一次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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