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2/2）

褚清宴的同胞姐姐褚清淼早些年和褚清宴的外祖父出征边关，那时候她亲眼看见了陆归宁指挥的那场战役，从此变成了陆归宁的头号迷妹，也因此每当褚清宴肆无忌惮地欺负当时还是一只小（并）白（不）花（是）的陆归宁时，褚清淼都是以强大的武力来镇压他。

说起褚清淼，那简直就是褚清宴的血泪斗争史。当褚清淼还是一个小朋友的时候，在她看到一个白嫩嫩的小孩子成为自己的弟弟的时候，理所当然地就想到了自己曾吃过的嫩豆腐，便唔的一下咬到了褚清宴的脸上，虽然当时蠢萌蠢萌的褚清宴哇的一声哭了，但还是阻止不了褚清淼小朋友想要啃褚清宴的心。

一想到当初的血泪史，褚清宴就想狠狠揍一顿自家的小侄子来解解气。

“对了，阿九怎么样了，我听说她瘦了不少，怎么你没照顾好她？”

“哪能啊，她吃好喝好，每□□气蓬勃地怼人，我看她可比我精神多了。对了，我觉得你最近倒是胖了不少呢。”

还没等褚清淼发火，他便拉着还在傻呆呆站在那儿看戏的小侄子拉走了。

“娘，你看看。”

“好了”，褚夫人安慰道，“我这次叫你回来是给你商量一下给阿宴定亲的事儿。”

“定亲？这种事不是应该问问阿九吗，怎么和我说起来了。”

“不是和殿下”，褚夫人顿了顿，“我和你爹看了几家适龄的小姐……”

“娘？”

“殿下与阿宴青梅竹马是不假，但殿下若有一点儿别的意思，只怕他俩现在就已经成亲好久了。”

“那爹的意思呢？”

“你爹自然是同意，虽说殿下和圣上一母同胞，但毕竟她是女子，以后怎么样还难说，一旦陛下想要收回权利来，只怕会牵连到殿下。”

“这样也好，阿宴毕竟受外祖亲自教导，若是就这样致仕，只怕外祖就要揍出他三里地去。”

褚清淼的一番话自是说到了她心坎里去，褚清宴是她求了多年才生下的唯一的男孩，一出生便被褚父寄予厚望，连名字都是取得“海清河晏”之意，若是日后的褚家家主是一个靠着皇室宗亲耀武扬威的人，只怕褚家上下难以顺服。褚夫人也不想自己唯一的宝贝儿子在公主面前伏低做小，想想那个场面褚夫人就感到心里不舒服。

这边儿褚夫人拉着褚清淼仔细看着各家小姐的画像，那边儿的褚清宴却被自家的小侄子险险逼疯。

“琛宝，你要是在不听话我可就要把你干的好事告诉你小姨了，到时候，你可别喊我来救你。”

听到舅舅的话，虞遥琛眼睛咕溜溜地转了一圈，讨好地用白嫩嫩的小爪子抓着褚清宴的衣服，“舅舅，阿娘说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可不能不管我。”

听了这话，褚清宴一把把琛宝抱起来，“你可真是得了你娘的真传。”

“不，阿娘说琛宝和舅舅最像。”

“不不不，你还是和你娘最像。”

“不不不，琛宝和舅舅最像。”

褚清宴和虞遥琛闹了一路，回到家就看见褚清禾一本正经地在偷瞄他，脸上还残存着幸灾乐祸的笑意。

“怎么了你这是？”

“没什么，娘和姐姐找你有事儿，你把琛宝给我吧。”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儿，但看着褚清禾的小表情就知道准没好事儿，便嘟囔了一句“臭丫头”便往厢房那边走去。

“阿宴回来了，快过来瞧瞧我和你姐姐给你挑了一上午的结果。”

褚清宴走进屋里才看见那一卷卷画轴上画的都是各家小姐的画像，他便右眼皮不自觉地跳了起来。

“娘，你这是干什么呢。”

“我干什么，我在看我未来孙子的娘是谁。”

“娘”，褚清宴无奈地看着褚夫人，还不忘拼命地向自家姐姐示意来救自己，就看见褚清淼慢慢用口型说了三个字“你保重”。

“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您就这么想我忘了您呢。”

“我倒希望你现在就忘了我”，褚夫人把挑好的那几张画像拿出来，“快过来瞧瞧。”

“这是礼部尚书的小女儿，这一张是徐将军的大女儿，这一张是浔阳安家的六小姐。”

“浔阳安家？”

褚夫人点点头，“浔阳安家的六小姐据说和当年的倩凝郡主一般极善丹青，若是她出生在京城，只怕更会声名大振。若是能娶这么一个妻子，既能帮你处理内宅家事，又能与你红袖添香，岂不极好。”

“娘，照你这么说，我干脆尚了殿下不好。”

“阿宴，你告诉娘，你是不是想……”

“娘，您就别担心了。我和殿下是不可能的，再说了，我们之间怎么会有情情爱爱这种东西。”褚清宴一边帮褚夫人把画轴卷起来，一边解释道，“好了好了，您别成天操心了。”

看他这样子，褚夫人虽然不信，但也知道阿宴的亲事怕是和陆归宁扯不上关系，便也熄了心思。

京城的初春一向是冷暖不定的，院子里的梨树悄悄地结了骨朵，褚清宴怕它冻坏，便让身边的小厮在褚夫人走后找了些棉絮被衣绑在树上。

看着庭院里的小厮纷纷上去帮忙，褚清宴有一瞬间的恍惚。他不知道自己对陆归宁的感情是什么样的。是爱情嘛，或许不是，或许在他知道两人在一起一定没有结局的时候就已经放弃了。

褚家一向只忠于当朝天子，这也是褚家立世的根本，无论改朝换代、君王的更迭，一个忠心耿耿的世家绝对会受到平面上的器重。他知道或许陆归宁更适合那个位置，但他不能冒着家族覆灭的危险毅然决然地站在她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