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2/2)
太子深深地叹了口气,不愿多想当年的伤心事,“又提旧事干嘛,喝酒。”
秦雪晴听得真切,王惠然?这个名字很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第二天,太子破天荒地睡了懒觉,太子妃知道他难得醉上一次,索性没有叫他,让他多睡一会儿。
阳光正好,太子妃守在院子里,不许任何人打扰太子休息。树影摇摇,清风醉人,她坐下石凳上,捧着一盏清茶,很是惬意。
太监慌慌张张地过来,不敢出声,躬身来到太子妃跟前,打了一个千儿,“娘娘,太保付严求见,说是有要是事找太子商量。”
太子妃放下茶盏,瞪了他一眼,“慌个什么?让付太保等等,就说太子正睡着呢。”
太监的脑门布满细汗,“付太保说了,是天大的事,必须马上见太子。”
太子妃怒气冲冲地出了院门,“能有什么天大的事,我倒要好好问问他。”
太保付严从小看着太子长大,深得太子信任。也正因如此,让太子妃的父亲秦恩有些忌惮。太子妃从父亲的只言片语中也感受到了这种敌意,对付严很不客气。
“太子还未起床,太保急着求见似乎有些不妥。”太子妃撇了撇嘴,眉眼间带着怒气。
付严年过半百,沟壑纵横的脸上眉毛已经挤成了一团,“娘娘,臣真有要事要向太子禀报,真是耽误不得,还请娘娘通报一声。”
“太子辛劳,今天好不容易能睡个好觉,你竟也要搅了,你是存心要害太子吗?”太子妃的声音不觉地提高了几度。
太保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高声喊道:“太子,臣付严有事禀告。”
太子妃恨得咬牙切齿,吩咐左右,“堵住付太保的嘴,免得他吵醒太子。”
身旁的太监刚要上前动手,就听见身后传来太子的声音,“付太保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屋里说。”
不一会儿太子便和付太保匆匆地出去了,直至深夜才回到东宫。太子妃一直忍着睡意,伴着一盏枯黄的油灯等候太子。
太子终于一脸疲惫地回来了,太子妃忙端着参汤迎了上去,“殿下,喝碗参汤,歇一歇。”
太子怒冲冲一扬手,正好打翻了太子妃捧着那碗参汤。参汤洒了一地,玉碗在地上滚了几圈,终于在太子妃脚边停下。
太子妃愣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苦熬了半夜等候的丈夫竟然如此震怒。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缓缓地跪了下来,“殿下息怒,不知道臣妾做错了什么,竟惹得殿下如此生气。”
太子怒声道:“不知错在何处?你一错轻视朝中重臣,二错不分轻重缓急。”
太子妃仰起头,倔强地看向丈夫,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我对付太保未打未骂,何来轻视之说?付太保不肯告诉臣妾出了什么事,我如何分辨轻重缓急?我只不过想让殿下多睡一会儿,臣妾愚钝,只知道照顾好殿下的起居才是臣妾的本分。”
太子叹了口气,一手拄着额头,转身坐下,“你虽为太子妃,有些事也不便告诉你,你只要记住,以后付太保来找我,不许再阻拦。”
太子妃死死地咬着嘴唇,口腔中泛起一丝淡淡的血腥,“殿下,你我是夫妻,臣妾虽然愚钝,却愿用性命为殿下分忧。殿下有难事不肯告诉臣妾,是信不过臣妾吗?”
太子叹息着摇摇头,“不是不信你,只是不愿让你担心。”
太子妃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柔声说:“殿下有什么事便告诉臣妾吧,臣妾愿与殿下一同承担。”
太子叹息道:“你又能怎么帮我分忧呢?这件事已把我弄得焦头烂额,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殿下。”太子妃泪眼盈盈。
太子扶额,皱起眉心,拳头重重地落在桌上,“昨夜艮园失火,镶嵌在正殿立柱上的龙纹墨玉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