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2）

季秋原皱巴着眉头。

康平反应过来后擦了一把鼻涕，逃向卫生间。

他慢悠悠走到康平床头，拿着纸清理衣领，擦了两下就放弃了：反正都湿透了……他想起康平刚刚想笑又含着泪，想哭又已经笑了一半的脸，说是扭曲也不为过。

可是，好像挺好笑的……季秋原这么想着，不自觉笑了起来。

最近这段时间压力很大，他突然想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轻松地笑过了。

康平在卫生间里磨磨蹭蹭一会儿，不好意思出去，而她又想到刚刚季秋原浑身都滴着水，跟从锅里捞出来一样，显然是为了赶回来才被淋湿的……

愧疚之心油然而生。

她趁着季秋原去洗澡的时候煮了一碗姜汤，小心翼翼端去他房间。

他没应门。康平推门进去后发现，季秋原睡着了。

他肩上还搭着毛巾，穿着白色的T恤和米色的睡裤，就那么随意地歪着脖子睡在沙发里，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微红的嘴唇轻启……他跟十六七岁时一样。

真好看，康平在心里说。

她突然有点嫉妒季秋原，这人皮相好又聪明，去到哪里都会招蜂引蝶。康平摇摇头，真是不公平。

季秋原的眉头皱着，嘴里咕哝着出听不清的呓语。

“別……爸……”

康平把姜汤放一边，打量着这个房间。她第一次进来，这个房间乱是乱了点，还算干净，桌子上堆满了书，还有康平看不懂的报表。

眼看姜汤都要凉了，康平轻声叫他名字，又拿手指戳他。

睡得这么死吗？好像有些不对劲……

康平看着他越皱越紧的眉，还有微微发红的脸，心想：这不会是发烧了吧？

果然，一摸他的额头，好烫。

季秋原烧了一天，到了第二天中午才好转。

康平费了老大劲才把他弄到床上，用毛巾包着冰块降温，又给他吃了退烧药。在床边照顾了他一夜，最后实在困的不行，她趴在季秋原的书桌上睡着了。

他刚醒来时，还有些恍惚。

床边有零碎的药，杯子和毛巾，已经融化的冰袋。他心里了然。

阳光透过窗外的大树，细碎洒在康平的身上。他想，她还和高中时一样，打瞌睡时总要流一桌口水。那时她总凶巴巴的，只有睡着的时候看起来纯良无害。

季秋原走近，给康平披上一件外套，嘴边带着轻柔如风的笑。

半小时后，他做好饭，叫醒了康平，便急匆匆要走。康平还想让他多休息一下，但他说今天还有很多事情没做，非常固执地拒绝休息。

康平有些心疼，如果不是太疲惫，他这样的大小伙子怎么会淋场雨就病倒。别人刚发完烧，都要休息几天的，出来留学的公子哥，多少都是只有期末才看得到人影……

康平站在门口送他，左思右想季秋原叫醒自己时，到底看没看到被口水浸湿的几张报表，他却突然转过身，摸摸她的头。

也许是生病的缘故，也许是太阳晃了眼，康平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无限温柔。

“晚上我会早点回来。”他又叮嘱道，“明天我会找人来查一下停电原因，不用担心。”

说完便抱了一下康平。

康平没有预料到这个拥抱，呆立在原地。

季秋原在路上回味她身上甜甜的香味，不自觉地嘴角向上。而康平看着季秋原的背影，心里只想着一件事：

话说，他这样，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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