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一更（1/2）
“哟！大家！下午好！”
难得的, 还没到正式营业时间, 双胞胎就带着春绯一起来到了第三音乐室, 而且三人脸上都是如出一辙的开心，就连往常总是被强行拉过来, 一脸为难的春绯也极为难得的跟着这对双胞胎一起嘻嘻哈哈。
“怎么了吗？光，馨？”Honey前辈照例坐在桌前忙着解决他的草莓蛋糕，听见声音疑惑的偏了偏头, 一眼就看见被春绯抱在怀里的书籍, 他好奇的问道：“那是漫画吗？”
“是。这是京极同学这次新出的单行本。”春绯很开心的小跑过去，往Honey前辈手里放了一本漫画书，上头长得小帅的男主头戴厨师帽，一手拿着笔在纸上计算公式，一手拿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拉面。光看上去就很能让人产生兴趣。
春绯也借机解释道：“那些商店都挤得不行, 很多排队买书的人手里都拿着这本书, 有些原来不打算买的人，也跟风拿了。结果我们连跑了好几家商店都是缺货状态。”
Honey一边拆开书籍外面的塑封, 一边好奇的问道：“那你们后来怎么买到的。”
“我们三个趁着午休跑到了很远的地方去买，还差点迟到。不过, 能热卖真是太好了, 毕竟京极同学之前为这本漫画费了很大的心神。”
京极御不仅在创作前找莲华研究了很久的故事设定, 之后好不容易定下来了, 连吃美食都会细嚼慢咽, 有什么灵感就随时拿本子记下, 认真的程度让春绯叹为观止。她还是第一次知道漫画家是个这么辛苦的职业。
如今, 京极御付出的心血和汗水都得到了回报，一直看着他努力的藤冈春绯别提有多高兴了。简直比她本人中了百万大奖要更加开心。
她高兴的和Honey前辈说着书店的盛况，一旁的须王环也耐不住寂寞的走了过来，悄悄撒娇道：“春绯，我也想要。”
“给。”还没等春绯把手里的书拿给须王环，另外两个人便走了上来，阻止了须王环要扑过去的动作，一人往须王环的怀里塞了一样东西。
“这是什么？”须王环不解的问道。他怀里除了那本漫画书，还有两张被卷起来的海报。
“限量版海报，随书附赠。”常陆院光笑嘻嘻的解释道：“不过现在的出版社也太会饥饿营销了，明明是两版不同的海报，但只能随书附赠一张，想集齐就必须买两本，好在我们一次就买了不少本，所以两种版本的海报都拿齐了。”
虽然也不够分，但拜访在第三音乐室是够了。他们还在路上和春绯商量了host部下一期预定的主题。模仿书店的设计，将整个音乐室布置成漫画书屋也挺好的，还能让大家回忆回忆童年。
听他这么说，Honey前辈好奇的问道：“这两种海报有什么区别吗？”
“一张是黑白的，京极画出来的，还有一张是彩色的，画它的人是最近很有名的画家雨樱。”
“雨……雨什么？”须王环一个激动，连发音都有些不太标准，仿佛又回到了他刚来这边的时候。
常陆院光并没有注意这个细节，又嘻嘻哈哈的重复了一遍，“雨樱。King你也觉得这个名字很陌生吧，只听说这两年她的作品才在国外获了奖，但在国内，这位小姐的名气并不大。”
常陆院馨也笑道：“事实上，根本没人见过她的真面目，虽然有传闻说她本人长得很漂亮，但还有很多人都在说雨樱本人长得很丑。”
“丑什么的……”须王环的表情变得很奇怪，“咳咳，你们不能这样说一位可爱小姐的坏话吧？”
“但本来就很奇怪。”常陆院光不屑地撇了撇嘴，“她从不在公众场合出席就算了，但又要传自己的画能给人带来幸福，怎么想……就算长得不丑，也有点居心不良吧，利用这种方法提高自己的画作的名气，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精于算计的商人，半点都不像是一位专心作画的画家。”
他家里有不少人都从事艺术方面的工作，所以对于这种事情，他要比旁人敏感些。
“这个……”
须王环卡壳了。他实在没法否认精于算计这个词，还觉得双胞胎的眼睛真的很毒。
“她画得好我倒是承认，但人品方面……我真不明白，京极为什么一定要找雨樱帮忙。”常陆院光一脸的郁闷。他是怎么也没想到对待绘画认真的京极御会执意找雨樱。
我还好奇他为什么会答应京极呢……须王环暗中吐槽道。
于是，他就直接去问正主了。
“镜夜，你为什么要答应？”
“答应什么？”
“答应帮京极同学画海报。”
闻言，凤镜夜放下手里的书，奇怪的看着须王环，“你怎么会突然好奇这个？”
“因为我觉得很奇怪。”坐在椅子上，须王环耸了耸肩，无奈地说道：“你明明不想暴露画家这一层身份，就连当初去海外参赛都辗转拜托了好几个人，就怕别人知道你的身份，尤其是国内。结果你现在却这么大张旗鼓的帮京极画了海报……十万张海报流出……我的天哪，你还真不怕被你家里人发现。”
“被发现了也不会怀疑那是我。”凤镜夜倒是很淡定，“你想得太多了。”在他们家，哪怕是他的姐姐，都很少去看他的画作了。凤镜夜并不担心会这么简单的就被发现。
“可是……你开学的时候，不是打算躲着京极吗？”提起这个，须王环就更加郁闷了，“之前假期我偷拍你的照片发给他，结果被他母亲发现，还特地来找了你。从那之后你就不准我向京极透露任何有关你的消息了。结果我这边好好的，强行憋着什么都不敢说，你本人却自己跑去招惹了他……”
他胡乱地抓了抓那一头金发，“我还真不知道我要说你什么好。明明是你当时说……”
“我知道。”凤镜夜打断了他的话，“不管是为了谁，我现在暂时和他分开都是最好的选择。那位夫人也暗示了我，她说她并不反对这种感情，但在我没有能力之前，她不希望我去招惹她的儿子。”
“那你还去招惹……”
“不过，你知道的，理智和感情，总有一个要向另一个妥协。”
“虽然理智告诉我最好暂时远离他，不过感情上还是没办法做到。”
“更别提……”
“比起看他皱着眉烦恼的模样，我更想看见他开心的样子。大概就是这样吧……不自觉就做了。”
他喃喃自语着，直到看见好友须王环趴在桌子上奋笔疾书。
“……你在做什么？”总有种不妙的感觉。
“呜呜呜，镜夜。”须王环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向凤镜夜展示着他刚才的笔记，“最后那段话实在是太经典了，我觉得我可以用在我的营业上。”
凤镜夜：“……滚！”这个笨蛋！
※※※
时间过得很快，明明才举办完开幕式，可是眨眼间，冬季大赛也进行了好几场比赛了。
帝光出身的队员们，不管心里对赤司到底抱着什么样的看法，但大家都一致的认为凭赤司这种穷追猛打的手段，也许下次见面，京极优子就会变成赤司的女朋友，他们甚至都已经把要说的台词打好了腹稿，只等着看见那两人成双成对的出入就跳出来调侃几句，到时候哪怕被赤司用死亡眼神恶狠狠的盯着也值了。
但事情好像并没有如他们想的那么简单。冬季大赛第一回比赛时，两人之间基本是零交流，硬生生的让想打招呼的黄濑慌张的把话题咽下去了，等到第二场第三场比赛时，京极优子干脆没来，只留赤司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球场边，越发显现出了孤家寡人的阴郁气质。
简单来说，好好的一个球场里，只有他坐的角落里再刮暴风雨。都不用过去，远远的看着就知道。
一群人都觉得奇怪，又不好直接去问赤司，上赶着触霉头。但人人都有八卦的心，尤其对象是赤司。想来想去，他们就拜托了黑子哲也和桃井五月出马，前者去找京极御，后者去洛山队员那里打探情况。
京极御是一问三不知，倒是桃井用美人计套了点有用的消息。
“听说是在冷战。洛山整个球队都很低气压。”她挨个给人发了短信。
“冷战？”
面对这个结果，大家都是一样的懵逼，这两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是赤司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惹京极优子生气了？
但实际上，赤司征十郎本人也很郁闷。
从开幕式回来之后，京极优子就对他不冷不热的，最近更是直接当成没看见他这个人，和谁都能好好聊天，唯独他一走过去她就立马走开，冷淡的模样大家都看得出来。
就连洛山篮球部的气氛都冷了不少。许多人打个球都要来回看两尊大佛的眼色。
怕球员过分看自己的脸色行事，京极优子意识到这点之后干脆连夜把训练计划写好，分发到每个人的手里，然后自己火速退了篮球部，学生会那里也是有什么事项都拜托长谷川副会长转述。长谷川副会长还挺高兴能帮京极优子做这种事情的，但赤司征十郎现在一看见他那张欢天喜地的脸就烦躁得厉害，再想起京极优子，他就像吃了十斤柠檬一样，酸得连话都不肯好好讲了，总是带了点尖刺。
偏偏长谷川副会长压根听不懂他到底在说什么，还是每天都乐呵乐呵的，看得赤司想打人。
可话又说回来。赤司征十郎本人是真的不明白京极优子为什么要生气不理会他吗？
赤司心里隐隐约约有几分猜测，却难得的畏缩了。他不知道京极优子知道真相后会用什么样的眼神去看他，结果可能会比现在更加糟糕。
那样的结果不是他所期盼看见的。
难得的，从不为自己行为产生后悔情绪的赤司征十郎第一次对自己的行为有了点后悔的意思。
但这显然还远远不够。
硬生生拖了一个多月，见京极优子一直都没有主动搭理人的打算，他最终选择了当第一个低头的人。
“前辈。”
每个周末，京极优子都会雷打不动的参加棋类社团的活动，尽管她本人的水平一如既往没有任何长进。
赤司也趁着这个时候在空旷的走廊上堵住了她。
黑发少女看着他，周身一丝情绪波动也没有，就连赤司也拿捏不准她心里的真实想法，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前辈，我们谈谈吧。”
最后，什么也没说，两个人拐弯去了体育馆。
今天连篮球部也全部放假了。京极优子也不知道这是监督和教练他们计划好的事情，还是赤司计划好的事情。在你全心全意信赖一个人时，他的任何行为你都会自动加滤镜，不会有丝毫怀疑。可当这层信任开始逐渐瓦解冰消时，滤镜又突然变成了放大镜，显微镜，让你不由自主地挑剔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京极优子坐在球场边缘的板凳上，尽量让她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冷静一点：“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前辈最近是在生我的气吗？”鼓起勇气，他最终还是问了出来。
“啧……”她别过脸，执意不去看少年有些挣扎的表情，“没有，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
赤司直接略过了这句否认，“是因为我当时拿剪刀划伤了他的脸吗？”
终于承认了。
哪怕心里早有百分百的猜测，可当听见赤司这么说出口时，京极优子还是忍不住扭头怒视着他，“你为什么可以说得这么轻描淡写？”
这也是她最想不通的一点，“当时的情况，剪刀再偏两分，谁也说不清楚到底会发生什么，就算不是这样，害别人受伤，你连一句轻飘飘的抱歉都说不出口吗？”
赤司急忙说道：“但我预测他当时充分的可以躲开！前辈你也知道我的能力不是吗？”
闻言，京极优子冷笑道：“是啊，我知道你的能力。但我不知道你的能力已经厉害到这种程度了，如果能百分百看见未来，百分百知道对方行动轨迹的话，你和我的篮球一对一就不会老是输了，想吹嘘自己的能力也等赢了我之后再吹嘘怎么样？”
赤司征十郎：“……”
京极优子接着说道：“如果没办法百分百，那你也仅仅只是下意识的计算了对方可能性最高的那种行为。这种东西和假如一样，都对是没发生过的事情做假设，一件事没发生之前，你真的能完美预测接下来会产生的后果吗？如果你完全预测到了，那他脸上的伤口又是怎么来的？到底是你无意的还是故意的？”
她一连串的说下来，看向赤司的目光里，满是怒火。
“如果是你无意的，我只能说，你的预知能力根本没用，现在还自信满满的夸耀自己能力倒不如好好反省。如果你是有意的……”她顿了一秒，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红发少年，“你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吗？普普通通的威慑一下？想要威慑为什么不在球场上正当比试？普普通通的打探敌情？那也用不着你用这种方法去测试。还是你充其量就是看他不爽，所以执意要这么做？”
“我……”赤司征十郎嗫嚅了半天，也没有从嘴里再说出什么。或许面对其他人的质问，赤司征十郎有一百种一千种说法能帮自己完全洗脱罪名。可对上少女那双干净澄澈的眸子，他便再也没办法说出任何为自己狡辩的话语。
京极优子移开了视线，垂下了眼眸，睫毛轻颤，硬下心肠继续冷声说道：“现在我们再来说说其他可能的情况吧。我想你应该也听过风险这个词，如果他当时因为吃惊或者愣神而没有躲过去，如果你的手因为惯性没有及时收回来，如果发生了其他巧合的事情，让事情变到了最坏的那一步，你怎么办？”
她淡淡的说着可能的结果：“球赛也不用参加了，一个进医院，一个进监狱，剩下的人按照惯例或许也会因为聚众斗殴被上面取消资格，事情太恶劣，他们很可能整个高中都没办法再参加一场公开赛，还有可能在未来面临这件事带来的各种麻烦。这就是你所谓的有分寸吗？你打算用一个在你本人看来无伤大雅的玩笑，把两个人的人生……不，可能是一群人的人生轨迹，全部带向最坏的方向吗？”
说到最后，京极优子的声线已经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她不再抬头看着赤司，而是盯着室内篮球场反光的木地板：“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想清楚这一点时最害怕什么？我怕你控制不了你自己，会再次做出这种事。我没办法假装看不见，继续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和你相处，我觉得那样做的我是在害了你。甚至，我还有些恨我自己，明明这种事情早有端倪，我却愚笨到什么都没发现，蠢到在这种时候才感觉到你的不对劲。”
她冷冷的，却说出了一句最让赤司为之惶恐的话语：“你那双眼睛，分明藏着什么秘密对吧？”
赤红的双眸不受控制地变幻着色彩，橙色和红色来回替换，京极优子看着对方的表情，直视对方的眼睛，觉得自己就是个大傻瓜，明明蛭魔给的提示足够明显，她却直到现在才发现其中的不对劲。
再联想到对方有时那些奇怪的举动，会突然变严肃的表情，时常会变得可怕的眼神，京极优子并不是笨蛋，只是武力值过高总是让人下意识的忽略掉了这一点。
“告诉我。”她起身，缓缓的向前走了一步。
红发少年却踉跄着倒退了一步。
“告诉我。”在他眼里，她碧绿色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浅浅的忧愁，倒映着他的影子，“赤司，告诉我真相。”
告诉……他嘴唇微启，可还没说出口，又警醒地停住了。
不，这件事情他不能说。尽管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尽管知道这点的人，意识到这点的人一点也不少，可他不想看京极优子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自己。也不想她离开他。
“如果你还当我是你前辈，是你朋友的话，就请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吗？”京极优子看着他，停下了前进的步伐，他们之间，似乎有一堵高高的围墙，阻隔着彼此。
她现在给了墙的主人一个砸破它的机会，但要不要从墙里出来，仍旧得是主人自己的选择。
被京极优子那双明亮如星辰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赤司的思维有些混乱，迈出去，还是保持原状甚至倒退一步都让他苦恼。就像京极优子说的那样，他的眼睛从来不是万能的，这种时候，他甚至都计算不出自己下一步应该怎么走。仿佛面前有一盘死局，而他则被困在中央，随意的选择任何一个地方落子，结果大概都不会是他想要的答案。
难得的，他失去了他那股堪称狂妄的自信与自傲，只剩下满满的失意与踌躇。
但是……在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在他眼睛里的光彩渐渐要熄灭时，有一双手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腕，尽管不是手掌，却还是让他犹如被烫到一般下意识的想要甩开，但是被压制住了。
他抬眼，就看见那双碧绿的眼眸里，满满的都是笑意和对他的信任。
“我知道这很难。但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帮着你，我们一起走下去好吗？赤司。”
赤司，她是这么叫他的。和其他人没什么不同，可听在他耳朵里，却又给了他一种可以被信任的错觉，像是一场大火，烧掉了那么多他一开始的彷徨不安，可是，却还是不够……
“……”他喃喃说道。
声音太小，以至于京极优子一时间都没听清他到底在说什么。
但很快，那个声音就变大了。
一赤一橙的双瞳第一次那么完整地展现在她面前，与此一起到来的，还有他突然变得可怕的气势，以及反手抓住她双手，近乎想要捏碎骨头的力道。
京极优子有些吃痛，但还是没挣脱掉他的手，她清楚不能在这个时候做这种事。
“叫我征十郎。”他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这次能听清了。
我不要再被你叫赤司了，这种称呼和长谷川，大泽，松谷，藤井……和那些名字根本没有任何区别，既然你想让我说出我的秘密，就请你也做出妥协吧。
从改变称呼开始。
交付些能让我安心的代价吧，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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