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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第二十障(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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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不再纠结陆昭为何出现在此,灵初心中却满是惆怅——为何陆昭不说话呢?若是他能多说一句,告知她与那柳姑娘相见的缘由,又该多好啊。

可……可陆昭又为何要与她解释呢?

“公主……”陆昭突然出声唤灵初。

灵初突然抬腕捂住耳畔,睫毛轻颤:“不许说话!我不想听你说话!”

她心中明了,怕陆昭当真说他与柳梦依情投意合,郎情妾意,若是那般,她又该以何种模样祝愿他?或许……或许灵初做不到。

见她一副闭耳不听的模样,陆昭无奈地挪开她的手腕,轻笑道:“……公主走错路了。”

灵初迷茫:“啊?”

陆昭低笑,轻握着她的皓腕指了指左侧,悠悠道:“你看,该走那边才是,若是照公主的路走,只怕我们走个三天三夜也走不到宫门。”

说罢,察觉到什么,陆昭敛眉轻轻拭了拭她细腻温热的掌心,试图拭去那因紧扣指尖而留下的浅痕。

陆昭的指腹微凉,暗冽的竹香萦绕在他身侧,叫人心跳脸红。惆怅之意莫名浮起,灵初默默地抽回了手,低声道:“……我知道了。”

她转身,听话地沿着陆昭指的路走去。

见她似乎平静许多,陆昭微微松下一口气来。二人正好行到胡同巷中,青石路只一丈宽,此处又大多是长安城中富贵人家们置办的宅子,很是僻静。

“咳……”走着走着,陆昭突然低掩嘴角,状若虚弱地轻声咳嗽。

灵初耳朵一动,想起山崖下他的旧疾来,却仍一言不发,只往前走。

许是走得久了,陆昭又咳了一声。

灵初忍不住问:“你怎么了?”

陆昭摆摆手,面容似雪,朝她淡笑道:“无妨,只是伤寒未愈,不敢耽误公主时间,我们继续走吧。”

伤寒未愈?可瞧他这弱不禁风的模样,若是又昏迷可如何是好。灵初没再挪动脚步,离陆昭几步远,倚靠着青墙不自在道:“我累了,想歇歇。”

陆昭却神色自若地接过话来:“公主累了?若是如此,可要进屋一坐。”

灵初愣了愣,瞧了眼这陌生的深巷,云里雾里地问:“哪里有屋舍可坐?”

陆昭却笑一声,领着她往前几步,道:“臣曾在此处置办有一宅子,若公主不嫌,便进来歇息一刻罢。”

灵初懵然:这般巧?

然而还未待她反应,陆昭已携她来至一暗青色木门的府邸前。府门紧闭,静若幽地,只见陆昭似随意般抬手轻扣三声,很快,门后传来微响。

府门轻轻推开,一面容端正的管事立在门后,就要朝陆昭恭敬行礼:“大人……”然而管事无意一瞥,却又瞧见陆昭身后的灵初,他顿时目露错愕,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长安城少有人知,此处是大人悄悄置下的宅子。他守着已有七八年,从未见过外人,更何况是个这般妍丽的小姑娘……

真真不可思议。

陆昭面不改色,淡淡吩咐他:“去居远阁。”

“是。”管事连忙应下,压下心事,为他二人让开了路。

待入了居远阁,陆昭摒退了管事,又亲自为灵初斟来一杯雪上松。灵初接过抿了一口,雪上松是大渊的名茶,有清心宜人,去劳养气之效。

灵初捧着茶盏,却想:分明上一刻她还满心悲愤地要走回宫门,怎现在就和害得她输了赌约的罪魁祸首坐下饮茶了呢?

两人隔案而坐,陆昭只见灵初素手捂着茶盏,似雪般的妍丽面容隐在如锦缎的发间,她难得沉默,愈发温婉。

他心中微动,道:“前几日公主赠臣生辰之礼,臣却无以为报。思来想去,特地寻来此物以报公主恩情,望公主收下。”

说罢,从墨色的袖中摸出一枚玉盒来递到灵初面前。

灵初一僵,想起他们前几日的争执,幽幽道:“不必了,我只是心怀愧疚才赠陆大人礼,哪里值得陆大人挂念。”

陆昭一笑,温声:“即便公主是愧疚,也是臣三生有幸……是臣不知好歹,才辜负了公主一番好意,恳请公主收下此物,宽恕臣之过错。”

许是无意,他话语间微微俯身,却让灵初瞧见他腰间坠着一枚如意玉佩,只见那玉佩莹莹结有罗缨,正是她亲自刻的那枚。

陆昭体质寒凉,灵初便从宫中寻来稀少的暖玉替他刻了这枚玉佩。只是她手艺笨拙,虽将暖玉刻成了形,但仍略显粗糙……可陆昭却珍重地将它佩在腰间,随身携带。

灵初不争气地想:她一点也不生陆昭的气了。

心中砰砰作响,灵初接过陆昭手中的玉盒,仪态却倨傲得很:“既然陆大人执意要送,我便收下吧。”

陆昭温和一笑。

灵初瞧了眼玉盒,却抬眸问他:“这上面挂了把锁,我要如何打开?”

怎就将这锁给忘了。

陆昭失笑,接过那玉盒来。锁的钥匙倒是存着,只是如今应该在陆府的宝库中,若要回去取,颇为耗时。

他斟酌片刻,却泰然自若在玉盒上抬手击落,只见倾刻间,玉盒便如尘埃般碎开,一枚银光如月的镯子便被轻易取了出来。

灵初:“……”

陆昭举止温和地将银镯递到灵初面前。

灵初警惕地盯着他:“陆大人……你当真风寒未愈?”

她瞧他现在眼明手捷,身手利落,可没有半分方才那弱不禁风,体态虚弱的模样。

陆昭神色一顿,抬手举袖:“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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