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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第六十七障(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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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台下, 霜雪飞扬。

瑾娘攥紧掌心, 镇定道:“……是瑾娘误会了卫小公子,对不起。”

今日知道了卫越并未偷东西, 瑾娘便立刻来寻陆昭赔罪了,说到底是她说错了话……但瑾娘虽赔了罪, 心中却不怕什么,因为陆昭有求于她, 不是吗?

然而,陆昭淡淡地望着飞雪, 道:“过几日你便离开陆府,去边境吧。”

不曾想他冷漠至此, 瑾娘白了脸色,向前一步:“为何?大人不是要瑾娘帮您吗?您如今便要我走,可曾想过……”

陆昭清眸微凝,瞥了她一眼:“早日离开陆府,是为了宋姑娘好。”

他语气平缓, 瑾娘却分明听出几分威胁来。他让她早日离开陆府,既是要断她念想,也是怕她做出什么,对长公主不利吗?

若是那样,瑾娘衬度他话中的意味, 心中如霜似雪……若长公主不悦, 即便她还有用, 陆昭也会毫不犹豫地送她走。

瑾娘深吸一口气, 眸中含雾,不甘问道:“大人,长公主性情单纯,不知世事。您为她谋算于此,她能知道?又值得吗?”

“长公主又能为您做什么?瑾娘不一样,谋划算计,赴汤蹈火,瑾娘什么都能为您做……说到底,瑾娘与您,才是一路人!像长公主那样受万千拥戴,无忧无虑的人,甚至都不懂大人的心思,她究竟哪里值得?!”

她字字紧迫,满含不甘与质问,两句值得吗,倒真令陆昭分去了心神。

雪落云袖,青空蒙蒙。

陆昭神色不变,凝望着风雪。灵初当然值得……她于他,是远山的风雪长歌,是茕茕孑立时,漫漫长夜中的微光,亦是这寂寥一生中,唯一想要的人。

他其实很自私。

瑾娘说对了一点,灵初有万千拥戴,即便没有他,也有楚云见,有刘沁,这一生都能无忧无虑。甚至那远在大西的湛王,对灵初想必也是好心。

灵初何需他谋划呢?换言之,灵初可以没有他。但是……陆昭衣决落雪,眉目清泠。

但是,他不能没有灵初。

只是这番话,何必对外人说?

陆昭叹息一声,缓缓道:“值不值得,勿需多问。”

瑾娘失了神,慢慢陷在陆昭这一句话中。

与瑾娘交代了几句,陆昭无心多言,提步离开了长亭,回了海棠院。

然而回到院中,却不见了灵初的人。墨月担忧道:“夫人方才出去了,说要亲自去寻卫小公子。”

陆昭神色有了变化,深深皱起了眉头。

……

岁始之际,长安城中尚为冷清。

高耸的城墙下,偶尔坐了些衣衫褴褛的人,这些人神色麻木,零零散散地躺坐着。他们大多无家可归,才会在这新年独坐在墙角下,寂寥而落魄。

不仅是在此,长安城广阔,有许多条长街深巷,是孤独的人最好的去处。当然……也是很好的藏身之处。

灵初并不笨。

如今是岁始之际,城门处陆昭定派了人看守,卫越无法出城,应当还在长安城中。他性情孤僻,不会去人多的客栈,那只能在城墙边或深巷中藏身。

只要慢慢寻……即便陆昭不在,她也能寻到卫越的。

灵初命了虚刑司的人去寻卫越,自己也不坐着,下了马车便往城墙处去。

城墙高耸而古朴,杂乱的草木扎根在墙角处,如今冬日枯萎,再覆上厚雪,瑟瑟的一阵苍凉。灵初没有打伞,只披着件斗篷,缓缓沿着城墙走。

走着走着,眼前忽然浮现起府中瞧见的那一幕来。

灵初顿了顿,逼迫自己忘掉它,喃喃自语道:“与我无关……”

她自然是信陆昭的,信他不曾变心,只是那一幕令她明白了,陆昭确实是有事瞒着她……兴许这事还与瑾娘有关。

灵初信陆昭,但不代表会不介意。

所以才没听陆昭的话留在府中,而且独自出来寻卫越。她想:陆昭有陆昭的事,她就不麻烦他,自己来寻。

或许是下雪的缘故,心中有些冷。

雪落得越发大了,落在灵初的斗篷上,明明没什么分量,却好像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有些累了,只能垂下眼眸,扶着城墙一步步走着,走着走着,眼前出现一双暗玄色的靴子。

灵初忽然觉得这一幕有些眼熟。

她缓缓抬眸,见那人一把拽住她的手,沉声道:“灵初?你往哪里去?!”

“云见啊……”灵初朝他笑了笑。

楚云见一恍,他今日来城门处交接事宜,不曾想会遇到灵初。雪落得大,她也不打伞,任凭雪落满了衣襟,一步步从城墙处走来。

他垂眸凝望她,眉间沧桑,她恍惚着回望,唤他的名字。二人相对无言,直到风雪迷了眼,都还不说话。

多像啊,前世宫中相逢时。或是浔阳初遇时。

楚云见最先回了神,为她打过伞,又往她怀中塞了暖炉,温声问:“今日不在府中呆着,怎么出来了?”

“卫越不见了。”灵初垂下眸,将昨夜那事告诉了楚云见,只隐去了瑾娘和陆昭见面一事。

楚云见默默听着,了解过后,才轻声道:“不过小事罢了……你拿一件卫越的东西给我,我替你算一算,很快便能知晓他在哪。”

见风雪渐大,天色已晚,楚云见皱了皱眉,又道:“也不必耽误时间,我送你回去,正好拿他的东西。”

灵初动了动嘴角,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担心卫越,点头应是。

楚云见便不再多言,飞快交接了事宜,让灵初坐上他的马车,送她回陆府去。行至府门前,见府门前颇为冷清,他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

仰首望了东南角隐蔽的屋檐,察觉出几道气息,楚云见才心中稍定,看来陆昭还是派了人护送灵初。

他也不进陆府,就在府门外等随从拿卫越的东西出来。趁着空闲,楚云见打量了一眼陪他立着的灵初,忽然问道:“陆昭可知你出了府?”

灵初心中微顿,很快笑道:“应当知道。”

瞧不出她是喜是悲,楚云见心中无声叹息,灵初与陆昭待久了,竟也学会掩饰了……她倒很有天分。

只是……他们相处多年,楚云见还是能瞧出她较往日的不同,想着多问会让灵初困扰,他不再问了,笑道:“那便好。”

随从很快拿了卫越的一件玉佩出来,恭敬地递给了楚云见。

楚云见收在袖中,宽慰灵初:“等知道了他的消息,便告诉你。”

灵初乖乖点头,目送着他的车架离去。

在府门外站了一会儿,风雪稍冷,灵初想了想,还是提步回了海棠院。

夜幕降临,海棠院中只依稀点了几盏檐灯,廊下昏暗寂寥,不知为何,较往常寂静许多。缓缓回到正院后,除去呼啸的风雪,竟然不见人影。

那扇小轩窗还隐隐透光,灵初顿了顿,推开了房门,踏步迈进。

陆昭独自倚坐在窗旁,拢着云袖,凝望着案上的一盏烛灯。烛灯曦微,光晕在他朗逸的面容上,清冷似雪,仿佛模糊了岁月般的孤寂。

听见了灵初推门而入的动静,陆昭仍然目不斜视地望着烛灯,灵初脚步顿住,倚靠在门边,蹙了眉头。

终于,陆昭挑了挑烛灯,轻轻道:“你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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