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1/2)
手指从眉眼一路摩挲到嘴唇,傅抱灵的嘴唇温润而柔软,他浑身的肌肤都很细腻,嘴唇就像是肌肤上开的花。段信廷慢慢揉着,不知不觉把那朵花捻开放了,露出细白的排齿,躲在里面的舌头可比嘴唇热多了,比丝绸还软还慰贴。在段信廷诧异的注视下,傅抱灵张开嘴,含进了他食指的二段指节。那缓慢舔舐的样子好像那不是一截手指而是什么东西,一点一点吃进去,嫩红的舌尖甚至舔到了指缝,手指捅太深了,嘴唇因此合不上。幽幽目光,不能熄灭,如游丝,如泣露。
段信廷的喉咙不由自主吞咽,但他最后还是推开了,他说:“我们去后山散散步吧,秋天了。”
秋天,再次回到秋季,像一个圈,既是起点也是终点。光阴似箭呐,七十年来也好,这一年也罢,转瞬即逝,人事灰飞烟灭。
傅抱灵解开外衣,段信庭惊讶发现他里面穿着的是那件紫色的绸衣。
那个人坐在床上扭过腰,侧身望着,每个动作都对段信庭的心头好。大师兄平日里性子温柔圆润,让人时常忽略他其实是个聪明得过分的人,学什么都快。三师弟想养的画眉,四师弟想修的水廊......连这种风月之事也不例外。段信廷的心思大概早就被他猜得通透,所以他撩拨人心不需要大费周章,只需在恰当的时候递来一个眼神,吐气如丝。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自从知道魔修的事情后,段信庭很介意拥抱,但因为是最后一次,他们还是抱在了一起。柔软温热的身体,同时平稳下来的呼吸会给人心都融化在一起的错觉。
怀里的人闭着眼睛养神,窗外枯黄的落叶飘了进来,秋季还是太令人伤感了。
这一年来,段信庭不是没有设想过如何与人世告别,他思索自己对人世还有什么留恋之处呢?要是师兄某一天问他还有什么心愿的时候,他该如何作答呢?
徒弟们?他们都很好,每个阶段的课业他都写在纸上,有大师兄在一定能保证到他们筑基。
他没有什么财产,书是和大师兄共有的,还有一叠旧衣服,一些旧日的涂鸦。他的房间跟大师兄的房间一样空旷,根本没什么小物件。对了,他倒是还有个用来泡茶的紫砂壶,以前师父送他的。他还是不希望被小孩子打碎了,留下来做个花盆,养点薄荷、茉莉。
九师弟,他已经不再像小时候那么羞怯了,成家立业,有妻子了。段信庭担心祁山哪天周转不下去,还是在藏经洞留了些金银珠宝,钥匙一把给了九师弟,一把给了大师兄。
八师妹,女大不中留。当初除了各自的屋舍,段信庭还额外留了两间客房,施义霖要是哪天回来不至于没地方住。
三师弟在北边,年前他还来信问过煌湖骆家的事情,他说他出钱雇人在当地庙里为骆家设了灵位。同门师兄弟,到底路不同。
细想他这一生,其实还挺顺意的。幼时遇到师父收留,和师兄在深山修行,后来教导师弟师妹,被当作兄长一样敬爱,同时又是别人的徒弟和师弟,彼此关心照顾。接着他负剑下山,一步一步实现自己的抱负,用了十年成为影响整个段氏王朝的命运走向的帝师,而离在白斗城千里外的祁山上依旧有他的一席之地.......命运待他不薄。他吃过苦,犯过错,有过汹涌的爱和恨,然而不论如何他的心底始终有一份是踏实的,那是他所有底气的来源。人生数十载,他的努力都得到馈赠,
可是,以后,师兄,你会忘了我吗?就像你忘记从前的日子。
一直在装睡的师兄终于睁开眼睛:“别说傻话,我不会忘记你。还躺着吗?”
今天十月初十,九师弟带着众位弟子下山去看农人祭神,连危子青也下山了,师兄也让文濯去了。山上只剩下他们两个。
“出去散散步透透气吧。”
两人为彼此穿戴好衣衫,山道上菊花怒放,两人并肩而行,一路沉默不语。师兄摘了一把黄菊,段信庭倒掉水瓶里早已枯萎的芦苇,净白细长的瓶身顶着昂扬绚烂的花朵,丝毫不输天边外艳丽的晚霞。
去年别人贺喜送来的丹醴还剩下不少,师兄提了两壶出来,一张小几拖到水岸边,晚风习习,师兄不惯饮酒,且喝且抿,他赏水,段信庭赏人,相对还是无语。
或者说,心照不宣罢了。
晚霞逐渐融入水中,染出一望无际的绮丽,好似织锦
“这样的霞色,好景岁岁年年都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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