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2）

实验中学的地理位置距离韩子羡居住的地方很近，步行半个小时左右，横跨两座天桥，再过一个地下通道，直行五百米就可以到达。这座城市的道路蜿蜒崎岖，有些地方的建筑犹如鬼斧神工，吸引了很多慕名而来的旅游客，步行导航基本没有用武之地。连土生土长的本地人韩子羡都被导航坑过无数次。

学校内朝气蓬勃，走进校门口全是朗朗早读声，韩子羡踏进校门的那一刻，身心都舒畅了许多。或许命运的齿轮将会在这个地方转动，周而复始。

高二年级的部长领着他来到每个班级认识同学，进行自我介绍，私立学校的学生水平参差不齐，韩子羡只是一个副科老师，表面工作做足即可，没必要真的下工夫记住所有学生的名字。

最后一个班级是高二（6）班，韩子羡衣冠楚楚上台介绍完毕后照常请在座的同学逐个介绍自己，不少女生在底下窃窃私语，这位英俊的男老师有没有女朋友呢？他手腕上那块价值不菲的机械表足以证明这位新来的男老师家庭条件不错。一尘不染的黑色外套显得人更加高贵优雅了呢！这么养眼的老师给我们讲课，我们愿意考一百分！

同学们个个欣喜起身介绍完自己，韩子羡在讲台上保持优雅的微笑，一大早过目了百位同学的脸，使他此刻有些目不暇接，眼花缭乱了。形式终于走完，部长和他跨出教室，迎面撞上因迟到飞奔至教室口的同学。

迟到的同学没控制好脚下定力，一个健步冲过来摔在韩子羡脚下，教室里个个同学听到一声惨叫都伸长了脖子想看热闹。韩子羡扶了扶眼镜，弯腰扶起摔倒的同学。纤细的手臂骨感十足，瘦削的侧脸如刀刻般清晰俊朗，韩子羡稍微一用力，便把他提了起来。

韩子羡认出来是昨晚在夜莺酒吧的那双狐媚眼，木然看着他连连道谢拍掉身上的灰尘，一刹那连呼吸都忘记了，大脑突然浮现出那些骇人的梦境。冥冥中仿若有一股无形的力量主导着他的梦魇，出其不意撞击着大脑神经，让他陷入惊慌失措的境地。

部长指指点点责骂，韩子羡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少年拍完灰尘向部长诚恳道歉，眼神划过旁边，收回来，再划过去的双眼顿时瞬间充满了恐惧。

四目相对，沈凡生花了一点力气才认出戴着眼镜斯文儒雅的韩子羡，就是昨晚质问他多少岁就出来干那种工作的韩子羡。时间一点一滴悄然逝去，两人眼神间的僵持不过三秒，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煎熬。

沈凡生打破了沉默：“高部长，我先回教室了。”

高部长指着他脑袋的方向说：“看看你这学期都迟到多少回了？先认识认识你们新来的韩老师，负责教你们历史。”

韩子羡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眼前的少年褪下黑如深渊的制服，换上整套洁白清素的校服，简直判若两人。沈凡生一双漂亮的眼睛眨了又眨，细长浅淡的柳叶眉轻轻皱起，双手攥住背包的肩带，鼓起勇气看着韩子羡，轻描淡写道：“韩老师好。”掉头从后门回到教室。

韩子羡不知道是不是一时的错觉，他在沈凡生的双眼里，看到了一种傲然的决绝和不可侵犯的火光，那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