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2）

程云和陈池第一次遇见，是他14岁的时候，到高一报道的那一天。

那天他到学校已经有些晚了，9点左右。每一年开学报到学校里都像赶集一样，他不想去那么早。所以他虽然起得早，却慢悠悠地在家里磨蹭到了八点半，出门还绕路去买了个煎饼果子吃，一路吃，一路闲庭信步地往学校里走。

吃完煎饼果子，刚好走到一中门口。

他在学校外的大门驻足了片刻，打量着这个未来三年要学习的地方。

“程云！”来人拍了拍他的肩，“傻愣在门口干嘛呢？你报道了吗？就你一人来？”

程云看了看来人，陈佩佩，他的初中同学。

程云指了指他的头发，“烫头了？”

陈佩佩笑：“就你眼睛尖，行了，走，带你去把名报了。”

陈佩佩带着他往办公区走，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跟他聊着‘八卦’，什么教导主任是教数学的，凶得不行、来的时候看到了高二的大美女像林志玲、他们班有几个在一中之类之类的。

程云只要附和几句‘这样啊。’‘真的？’“哦。”他就能一直讲下去。

到了报到处，陈佩佩拍了下他的肩说去楼下等他，他点点头，把成绩单和各种证明从包里掏出来拿在手上。

他到得晚，报名登记的工作应该已经告一段落了，但是他往办公室里看了看，办公桌上坐着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应该是个老师，拿着笔在写着什么，房间小客厅椅子上一个穿着很得体的女人正跟一个中年男人说着什么，那女人的旁边站着一个少年。

那个少年和他差不多年纪，穿着一件蓝色的格子衬衫，和一双很干净的球鞋，像是新的。高高瘦瘦的身形，这会儿却萎靡不振地站着，一只脚还在地上画着圈，像是在挨训一样的。

程云犹豫着要不要进去，他正打算还是站在门外等一会儿算了，办公桌前的戴眼镜的男人突然看到他，对他招了招手：“同学，报道吗？”

他这么一出声，原本在交谈的两人便停下了对话，连那少年也往他这里看过来。

他心里叹了口气，走进去把需要的东西递给他：“对，我来报道。”

“家长不陪你来吗？”

“家里有点事，我一个人来也一样的。”他想了想，补充道，“学校也没有要家长陪着一起来吧？”

“对啊，学校又没有规定要家长陪着来，妈你干嘛要跟着来啊……”他身旁一米的距离，那个蓝色衬衫的少年突然接了一句。声音不大，却刚好够这个房间里的人都能听到。

“你这死孩子……”那少年衣着妆容都十分精致的妈恨铁不成钢地数落他，“好好站着，别人报道呢你插什么话！”

“本来就是嘛……我们说好的……”

“你还跟我顶嘴！”

程云也不瞧热闹，低着头看那个老师核对自己的各项信息。

看成绩单的时候那个老师脸上终于有了点别的表情，他推了推那一幅厚厚的眼镜，看成绩单一眼，看他的户口本一眼，又看程云一眼，不确定道：“你今年只有14岁？”

无数人好奇过的年龄问题.

“今年2月份满的，我读书读得早。”他解释。

旁边的男孩也在打量程云。才14岁，天哪，他也太瘦了吧！那男孩心中不住感叹。在心里默默地给他取了个名字，小骨头，真是瘦得只剩下骨头了。

如果只是年龄问题的话，这个老师并不会这么惊讶。他站起来，对沙发上那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说道：“徐校长，这个就是考进来的第一名。”

原来是校长。

程云转过身子，见徐校长已经起身，笑着走到桌前拿起他的成绩单，然后打量了他一番说：“之前我有跟你家里联系过，是有关奖学金的事情想跟你家里商量一下，但是你留的联系方式打过去，没有人接听。”

“前段时间欠费了忘记交了，平时也不怎么用电话，抱歉。”说着抱歉，程云脸上却没有一点抱歉地神态，“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跟我说的，我家里人可能没有什么时间来学校。”

众人面面相觑。有多忙？忙得自己孩子的教育都不关心？这家人……倒是孩子就像个大人一样。

旁边少年之前一直在打量程云，这会儿像是找到了插话的内容，连忙抢白：“对啊对啊，许校长，张老师你们以后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跟我说，别听我妈的什么事都给他打电话，这个从小就应该培养独立的……”

“陈池！人家在谈事情的时候不可以插话。”他母亲立刻走过来，把陈池拉到一边去数落了。

程云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叫陈池的男孩，没想到对方也正看着他，正狡黠地笑着，竟是异常俊朗的相貌，笑起来有酒窝和虎牙，一脸的青春洋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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