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喜（2/2）

“哎哟，他那射艺看上几百遍也不过瘾！”另一个人附和着往前走。

燕青啧了一声，看着乐娇望向那个方向出神，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想去？”

乐娇摇了摇头，回答：“听乐巧说魁首可以夺得常仪泪，有些好奇罢了。”

燕青牵着她往里面走，不容拒绝道：“好奇就去看看。”

乐娇有些急，还往回扯：“我就是随口一提……”

燕青见状，怕弄疼她，折返几步揽着她的肩膀往前。

“你不是喜欢常仪的故事吗？”

不说还好，一提这个乐娇简直脸上要冒烟，晃神一会竟然也让燕青塞到人群前端了。

期间几个粗犷大汉被挤，刚有一点狰狞神色，就被少年冷锐的目光剜得大气不敢出。再看两人都是锦衣华服，也就捏着鼻子吃了亏。

然而，等两人都走到前头时，两名说话圆滑的男子拦住他们的去路。

“哎公子姑娘，这神弓择主的活动容易误伤，还请两位退后些。”

“二位一个闭月羞花之貌，一个仪表堂堂之相，还请多加小心，别被这无眼刀剑伤到了。”

燕青不置可否地挑眉，直问：“怎么参与？”

“能射中灯笼的，一律不收银子；若是没射中，一次一百两纹银。但这还不成，若要获得名次，必须把藏在灯笼里的一袋灭火灰射破。彼时我们看到闪现了一团火光，灯笼不亮了，就算获胜。”

乐娇朝另一头看了看，只见较远处的夜色中有五个微弱的红点，不细心看还看不出是五个。这些灯笼挂在一大块木板上，在风中还会略微晃动。

燕青不置可否的看着，没说要参加，也没说不要。

正当乐娇拉拉他的袖

子，想劝他离开时，就听人群爆发出一声惊呼。

“燕公子！！”

“嘘嘘，小声点，丢人！”

“我的天啊，燕家公子一个赛一个的英俊，可恨我们没这个福气！”

“吵吵嚷嚷的，你们这些娘们来看射箭还是来看人的？”

“……”

“……”

乐娇一开始以为叫唤的是燕青，顺着周围人的目光看去，才看见场上的人。

想来，这位就是方才别人口传的燕朔了。

乐娇偷偷摸摸看了燕青一眼，心说这些姑娘的兴奋不无道理。无论燕朔还是他，都是能在人群中一眼看见的好相貌。

似乎燕家公子都是凤眼，高鼻梁，连薄唇下垂的弧度都有几分相像。

燕青同燕朔就容貌上来说，也是像的。只不过燕青身上那种桀骜的气质，在人堆里看起来更扎眼一点。

燕朔对观众行了一个礼，目光在暼到乐娇在的角落时，气定神闲的模样好像有些端不住。

或许是乐娇的错觉，燕朔很快转过身去，对准那几个灯笼拉满了弓。

人群一片哗然。

“高手！这是高手！”

“神弓可不是谁都能拉开的！”

“你们听说过没，去年有个杀猪的，听说这弓一般人拉不开，当场就上去了。结果他呀，才拉开这——么大，赔得差点连裤子都留不住啰。”

乐娇看燕朔握弓拉箭的姿势，心说没有十年八年练不得这么稳当。

哪成想，她的眼里刚闪过一丝赞许，就被旁边的人扭过了脸。

“看什么呢，乐娇？”

好在他没当着众人的面叫她小瞎子。

“没、没什么呀。”她莫名心虚。

“那就看我。”他说。

场上的燕朔手一松，就见远处炸开一团红光。

“不愧是燕公子。”圆滑男人赶忙捧场，“还有哪位要试试？”

场下鸦雀无声。

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燕朔已经蝉联魁首三年了，无人能出其右。

前两年还有心不死的，上来闹了大笑话，不是弓拉不开就是箭放不准。有的人运气不好，哪怕射中了灯笼，里面的灭火灰也没落下来，让人扼腕叹息。

乐娇有种预感，惴惴地看向旁边的人。

她并不很喜欢出风头，更怕他逞强。

燕青刚要动作，就被她拉住了袖子。姑娘的眼眸里的水光悄声无息地捂住他的口鼻，令他一瞬有些窒息。

乐娇看到少年轻轻拂开她的手，无声地对她说——

“看我。”

“这位公子您要挑战？”那男人很有眼色，立刻递了一只箭上去。

燕青接过，略微扬起下颚，散漫地看着燕朔。并不是鄙视或是看不起，只是他惯常骄矜，神色也总是漫不经心的。

乐娇听见有姑娘惊呼：“这是哪家的公子？好生俊秀！”

两个人，一个清润温雅，一个桀骜不驯，站在一起气场诡异地吸引着，擦开噼里啪啦的火花。

“这一年，你不让了吗？”燕朔对他微微笑着，却看起来有些牵强。

燕青没回答他，仿佛面对的只是空气。

燕朔的目光投向乐娇，微微眯起眼睛。

是因为……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