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闺名绾绾02(2/2)
认识的?!
向奇思猛地抬头,差点扭到脖子。
“何休干的。”
江清跟在场唯一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安安静静听着的聂浪说。
聂浪不是很懂:“他跟画皮有仇?”
“不。”
你会跟蚂蚁有仇?江清淡淡道,“可能就是心情不好,想发泄一下。”画皮只是刚好撞上。
简雅:“……”
向奇思:“……”
后者还好,前者快爆炸了。
江清一转脸,见到的就是简雅这副义愤填膺的模样。他有些好奇,笑着道:“你说愿意为了救她付出任何报酬,也包括生命吗?”
简雅:“……”
简雅陷入了沉默。
墙上有个挂钟,时间流逝的滴答滴答声清晰可闻。
“非这不可吗?”
半晌,简雅小声道。
“当然不是。”江清的态度平和,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测试人性,如实道,“我只是想知道你愿意为她付出多少,毕竟你们只相处了很短的时间,而且——”
他拖长了调子。
“你应该知道,无法表达与那个男人无关,不是吗?”
还是要说清楚的。
不能因为画皮是何休揍的,就把锅全往他身上扔。
你会为难蚂蚁旁边的微生物吗?不,正确的问法是,你真的能留意到对方吗?
唔,在人类的观念里,这样的说法未免刻薄。
江清没有说出口。
简雅抿了抿唇。
聂浪猜到了什么,若有所思。
全场实力懵逼的只有向奇思,他的声音中满是被小伙伴抛弃的慌脏,“什么,什么意思啊?”
“这应该是种禁制。”聂浪的口吻中带着种同情,“防备简雅小姐把关于自己的事情告知外界。”
“……”
“……啊?”
向奇思此时的表情,和惨叫鸡有些相似。
“这不是很正常吗。”
简雅平静道,“流传下来的故事里,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变成鬼的亲人的,养在身边的女儿诈尸都能烧死,更何况是未曾谋面的祖先呢。”
“绾绾弄点保险,于情于理都说得通。”
她显然是早就想明白了。
只是瞒着他。
向奇思觉得自己特别傻。
简雅不再看向奇思,语气坚定道:“江大师,你说吧,需要我付出些什么呢?”
“我对你所拥有的,都不感兴趣。”
江清摆了摆手,“但我可以帮你一点小忙。”
“稍等。”
在这句话之后,青年的身影霍得消失在客厅。
以上是简雅和向奇思的视角。
只有动态视力得到显著提高的聂浪能够看见,江清是向着鱼缸走去的,速度奇快,消失在了那里。
水遁。
神识定位,居家旅行必备的穿行法术。
银河公墓。
江清出现在守墓人值班室的一瓶清水旁,信步走入了墓园。
沿着画皮残留的气息行走,江清停留在其气息最浓厚的方位,蹲下,伸手探入泥土。
修长的手臂仿佛和泥土处于不同的空间,原本的空间被折叠。手臂又切实穿透了这一层阻碍,触到了棺材板,再次透入,最终触到了一面幡。
聚阴幡。
明元嘉事件时请画皮帮忙的报酬。
这件小法宝并不被坐拥秀江的神明大人放在眼里,对野生画皮来说却是不可多得的宝贝,自称绾绾的画皮将聚阴幡重新炼制,一点真灵寄托其上,这才敢离开经营多年的地盘,去花花世界里浪。
哪想运气这么差。
也不知道何休为什么心情不好。
即是说,聚阴幡好好的,画皮就没有完全消散,不过要在法宝中养伤,经历漫长的时间才能再次醒来。
对人类而言,那的确是足够漫长的时间了。
而且……
江清仔细探查着聚阴幡中的真灵。
不知何休的本质是什么,连真灵也被他的力量波及,有一睡不起的迹象——这样的话,和彻底消散似乎也没什么区别。
芳草园。
重新出现的江清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
包括鱼缸里的田螺。
他的手中,有一面做工精美的幡,其上绣云纹,充满中华古典风韵。
“这是……”
聂浪觉得眼熟。
江清截住话头,“画皮的法宝,她真正的凭依。”
聂浪……聂浪自觉闭嘴。
再一次地认识到江清有多财大气粗。
随随便便给的幡被画皮宝贝成真正凭依什么的。
江清将聚阴幡递给简雅,语气温和,态度友好,“这里面有着她本源的印记,因为受伤太重已陷入沉睡。”
简雅慎重接过。
触手冰凉。
不是普通的冰凉,而是一种……仿佛能直接冷到灵魂的感觉。
简雅没有放手,反而握得更紧,“请问,她要怎样才能醒来?”
江清微微一笑:“阴气和血脉。”
“能麻烦您详细说说吗?”
江清没有拒绝。
阴气很简单,死人多的地方譬如墓园太平间乱葬岗什么的就行;血脉就是被认可的后代了,比如简雅,就是简绾的直系后人。
夜晚多走走阴气重的地方,再用血脉温养——随身携带即可,能用血浸润更佳。
“多久?”简雅仔细听完,认真问道,“需要多久,她才能恢复?”
清澈的眸子看向她,似乎看穿了她的内心,亲切的声音说着绝不亲切的话语:“如果没有奇遇的话,你这辈子遇不到她了。”
“哦。”
出乎意料的,简雅的态度很平静,向奇思无法看到这平静下是否有暗流,只听对方又问,“如果不是直系后人,会怎样?”
“效果会差一些。”
“我明白了。真的很感谢您。”简雅从怀里取出一本页面发黄的古,轻轻放在茶几,“对您来说,这应该是我所拥有的最有价值的东西了。如果您还需要其他东西的话,请直言。”
“不用。”
江清道。
送走简雅,再送走准备现场创作万字检讨的向奇思,客厅里又只剩下聂浪和江清二人。
田螺姑娘去了庭院赏月,和她的伙伴——同为水族的小龟一起。
江清信手拿起古翻了翻,将其收到口袋。
大概算是记载些奇闻杂谈的孤本?
出处或许是某个大墓,而跟随着上的描述,没准能发掘出另外的墓室,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很有价值,考古/倒斗界的宝贝,也不知是怎么落到简雅手里的。
想到对方的职业,多少能明白经过。
腿上一重。
毛茸茸的哈士狼——不,还是叫哈士奇吧——趴在他腿上,惬意地晃了晃尾巴,蹭了蹭他的小腹:“快告诉我。”
哦。
江清这才想起,聂浪刚才可都是连蒙带猜,问题积了一箩筐——
等到叙述完毕,江清悠悠停下,狗狗脖子上的毛已经被他薅掉薄薄一层。
某狗对此毫无所觉。
“画皮……做了什么?”某狗问。
“什么也没做。”
江清含笑道,“没有使用任何迷惑人心的能力,一切只是因为魅力太高,又相处了这么长时间。”
半个多月。
对于三十多年的人生而言,似乎不算什么;可对于某种被歌颂被尊崇被抨击甚至被妖魔化的感情的产生,又似乎……
“她爱上她了?”某狗支起耳朵。
“谁知道呢。”
江清饶有兴致道,“我看过人类的研究,多巴胺产生的激素终究会消褪,这份‘爱’又能持续多久?”
在此生不见的情况下。
她能够一如既往吗?会选择延续血脉吗?画皮又究竟能不能醒过来呢……这是个需要长期观察的实验。
时不时会瞅一眼吧。
人类的感情,可能坚韧不拔,也可能一触即碎。
想想看。
假如在几十几百年后,有个少年从家传的宝贝里召唤出位神仙姐姐——剧情似乎很耳熟呢。
江清把狗子翻过来,摸着肚皮上的软毛,道:“我要回家一趟。”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