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1/2）

场面一度僵持，一门之隔的两人静止不动，我确定里面是人而不是老鼠虫蚁撞到家具，因为在极安静连呼吸也静不可闻的时候，怀表齿轮转动的声音便被放大了，钟表很昂贵。

入侵者也意识到他已暴露，房门圆锁顺从履行义务旋转半圈脱离卡槽，心跳骤然加速，我一眼不眨盯着木门缓慢打开的缝隙，右手举起刀等待时机成熟。

门被开出两拳距离，隐约看见黑色中稍显醒目的手指，耐心让它开的更大些，刀刺出去前我以为它收回来必定会带着鲜血，因为上面冷芒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劈下去的，可惜那只是我的幻想，在没反应过来前手腕就被抓住背到身后，入侵者迫使我转身，手臂一阵酸麻刀直接掉到地上。

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我直勾勾瞪着面前的绿色墙纸，抬脚用尽全身力气踩向后方，没意外的话那里是他的脚，剧痛之下我有机会挣脱。

落脚不是坚韧的皮鞋也不是柔弱的脚面，木制地板反弹的力度震得脚跟发疼。我大口吸气同时疯狂扭动手肘击打他的腹部但显然全部落空。

“别怕——是我。”他虽压制住我但没付诸一点伤害，甚至还把手松了松。

我惊魂未定地侧头努力看清那人：“导师？”

.......

我从柜子里端上茶点，把刚刚丢在地上的纸团踢进沙发底下，飘渺的雾气缓和上午不欢而散的生疏感。

他金色的鹰眼仿佛在说话，“安祖拉...”

“导师，我”我们几乎同时开口。

埃里克做了个‘请’的动作。

“我很抱歉...本来是想给您写信，唔已经再写了因为，因为上午说的话它实在...是我辜负了您的心意。”扔掉好几张信纸的我现在面对埃里克解释，结果可想而知，用语无伦次都无法完全形容。

脸涨红一片，我咬住下唇，铁锈滋味和剧痛让我冷静许多：“我就像蜗牛一样一边向往美丽风景，一边躲在壳里自我安慰青蛙也只能看见一口井的范围啊，想要得到果实却不付出努力，意外得到后又怀疑它是否真实...我愚蠢又虚伪，您说的对，安祖拉从来就是自私的人。”

用低阶侍女的性命换取片刻生存，和大侍女打好关系守望帮助，不，狼狈为奸，附和公主残忍的兴趣，谁在意进入坟墓的可怜人儿还有老幼嗷嗷待哺。

这样的我想不到除去幸福家庭养出的对人性看法天真的苏珊的恻隐外，还能得到善意，尤其是您，我的导师。

用最大恶意揣测除了本能，大约还因为音乐天才的另一面，机关大师埃里克，为国王悄无声息除掉权臣的手段，神出鬼没的踪迹，看见皮开肉绽血肉横飞时的兴味。我忘不掉两次镜像迷宫的阴影，为您完善被您惩罚。

埃里克啊。

我心爱的、向往的、感激的、关心的、憎恶的人。

“...愿付出最大的诚意请求您原谅我的愚蠢。”眼睛稍感水润，望着他金色的瞳孔说。

我知道此时我的眼神有多真诚，房东大妈在这样的眼神将房子租给没有户籍证明的人，当然还有些语言的艺术以及金钱无上的魅力，不过我的道歉确确实实出自真心。

“安祖拉，”他说话的语气好像正面对哭泣的孩子无可奈何，那种带点宠溺意味的叹息，我怀疑是否听错了：“我的孩子，我自然原谅你。”

“只是，不要害怕我，我只是偶尔控制不住脾气。”他像水妖展现自己声音的魔力，用最缓和的语调和温和词句安抚受惊的女孩：“你一直得到我的信任，是我太匆忙忘了考虑你的感受，但如果你能理解我的迫切就不会怪你的导师了。”

我眯起眼传达疑惑。

“在我眼里，机关是可爱有趣有灵魂的，它们各个轻巧无比，每当脑海划过的念头变成现实都会感到无与伦比的愉悦啊，是这具腐朽的躯壳存在在世间唯一的证明啦。”埃里克说到这里跟有志青年一样意气风发神采飞扬，但很快他又恢复悦耳柔和的声音：“只是我太粗心，忘记了你并不一定喜欢它们，没关系，我们不可能所有喜好都相同，可以学习别的...一切只要你有兴趣。”

他说话的时候仿佛有圣乐伴奏，纯净又诱惑。

“你会同意我的建议吧，安祖拉？”忐忑和埃里克根本不相称，像壮汉穿小花裙一样，他应该更自信一点。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