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近在眼前（1/2）

章梓伊落难，每日起居全依靠司泽升，最初交谈中，章梓伊没说实话，谎称自己姓伊，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司泽升并未起疑，时日一长，章梓伊已经习惯黑暗，听觉愈发灵敏，老远就能听见司泽升的脚步声，她喊他“恩公”，恩公既在，章梓伊就很安心。

她很害怕安静，共处一屋时，便不时询问恩公动向，“你在吗？”

“在。”

过了一会儿，又问：“你还在吗？”

司泽升翻着兵书回她：“在。”

没过多久，“恩公？”

“在。”司泽升不厌其烦地回她。

章梓伊什么也做不了，问道：“你在做什么？”

“研习兵法。”司泽升说过他是军中之人。

章梓伊摸着桌子到他身边，“你很喜欢打仗吗？”

司泽升觉得好笑，“谁会喜欢战争呢？”

“那恩公你武艺了得，为什么不做个游侠，过着潇洒快活的日子呢？”

司泽升放下书，“若人人都逍遥闲散，我朝边土由谁来守护？谁来保障百姓安居乐业？”

“可是……”章梓伊茫然道：“你又如何知道你守护的东西是值得的呢？”

“人活于世，不求流芳千载，但求问心无愧。”

章梓伊思考半晌，还是无法被说服，纠结道：“佞人之心翦翦，正人之心朗朗。恩公，你一腔热血只为保家卫国，我实在不懂，世人为着颜面名利，不顾礼义廉耻，不顾至亲血脉。我愈发地分不清何为正，何为邪，是非恩怨与我何干，我想逍遥自在一辈子，有错吗？”

司泽升年长她几岁，明白她心中困惑，回道：“你自然没错，可人之所至，同舟共济，造化自然。正邪本是一念之间，君子小人自有论道，普天之下，得失皆有所仰。纵然寄情山水，国破家亡时，山河沦落，何来悠然自在？”

章梓伊丧气道：“说不过你……”她嘴上不服，心中却知道司泽升说得有几分道理，点醒她不少，对他越发钦佩。

她小女子心意，又问道：“恩公，你可有娶妻？”

司泽升敲她的脑壳，“你年纪还小，不懂礼数，往后可不能随便问男子此事。”章梓伊趁机抓住他的手晃荡道：“我可不是小孩子，我是个大姑娘！”

章梓伊不知不觉中已经与他靠的很近，两人的鼻尖似要相碰，他不自然地避开道：“长年征战，无暇顾及，并未娶妻。”

章梓伊心意萌动，暗地里谋算着今后，不料第二日，司泽升边说要走。

他与友人于城中找寻章家小姐几日无果，他本想暂留些时日，等姑娘眼睛痊愈，两人见过后再离开，偏不凑巧，军报传来，胡族率三万军士大批向泽州边境进发。

边疆战栗的鼓声犹在耳边，军情耽误不得，他不得不立即启程。

临别时，章梓伊耍起小性子来，将自己关在门里，不吃不喝，也不同任何人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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