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2）

我是被睡觉前老妈强迫我喝的两杯牛奶给憋醒的，醒了才发现有人给我疯狂打电话，鉴于现在凌晨两点半刚过骚扰电话也不该这个时候打，估摸着是有急事，我在床头柜上用手摸了半天也没找着眼镜，又困的厉害，手一滑拒接了。

人有三急，我正蓄势待发呢决定先解决了大事再给人回电话。

我摸索着下了床，膝盖猛磕在卫生间的门框上疼的我直抽气差点开了闸，人也清醒了。

放完水又迷糊起来了，飘着回到了床上被子刚一裹上，手机又他妈响起来了。

我烦躁的要死，眼睛聚了焦，盯着看了一会儿，没打备注，上海来的。

我头埋在枕头里接了电话，用脸在枕头上猛擦了两下妄图恢复清醒。

我说：“喂，你好，哪位？”

我自己听着声都发虚，又咳了两声。

电话那头的人说：“我以为你要到中午才接电话呢。”

是个男人，我应该认识可是我现在睡蒙了，脑子实在没法正常工作。

我干笑两声说：“抱歉啊，睡觉呢，手机静音了。请问您哪位 ？ ”

那人顿了一下说：“何梦书，你以前喊我老何。”

我不出声了，不是不记得了，是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人和与他有关的那个人我太熟悉了。

可能是我太久没说话了，他又说：“宋老板你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我，王弋你总记得吧？”

我说：“记得，只是没太敢想你还会给我打电话。”

何梦书说：“你记得谁我还是王弋。”

我笑着说了句：“都记得。”

我话刚说完他紧接着说：“王弋死了。”

我傻了，彻底完全傻了。

他又说：“来送送他吧。地址我发给你。”

他什么时候挂的电话我不清楚，王弋死了。这四个字跟道雷似得劈的我动都没法动。

王弋是我初恋也是前任，这事都十多年了，我们俩是十六岁处的对象二十二岁分的手，我今年都三十一了。九年了，这么快九年都过去了，也就才九年王弋怎么就死了呢。

我订了张最早的机票五点多的，换好衣服准备走的时候，把枕头底下的那件衬衫拿了出来，脱掉了身上原本穿的黑衬衫。

白衬衫，在葬礼上穿也可以吧不可以又能怎样。

我也没带行李，在门口换鞋的时候，我老妈从卧室里走出来了。

她说：“半晌不夜的你往哪去？”

我弯腰低头穿鞋，没想好应该摆什么表情跟我老妈说这件事。

我说：“王弋死了，我去送送他，明天就该回来了，电影您找宋阿姨看吧下回休息再陪您逛，您回去睡吧。”

我老妈没吭声，我琢磨着老太太该是不记得谁是王弋了，我也不想解释。

谁知道我老妈叹口气说：“那你去送送吧，这孩子……怪可惜的。”

我点点头，挺诧异的，老太太居然还能记得十几年前的这点事呢。

走出门了，听老太太在后面喊：“别忘了带身份证钱包。”

我回她：“带了。”

从我家到机场的路上我都懵懵的，要不是刚刚我老妈那一声喊我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我和王弋应当只是前任和前任关系，怎么就突然变成活人和死人的差距了。这一切都带给我强烈的不真实感。

我们俩是在互相的眼皮子底下长大的，那时候我还小他也就一个比较显眼的别人的孩子，家境好，人也漂亮好看，不管在学校还是在培训班都是顶顶的。

我跟他是同学一个班组队什么的他总会拉上我，小学初中高中我们俩都一个学校。

但其实高中之前我跟王弋我们俩也就是见面点个头的关系，开个玩笑什么的，两个人也没关系好到单独出去玩。

真正让我们有交集的应该是中考考英语的时候我在考试楼底下捡到了他的准考证，跑到他的考场给他送准考证，说来也巧了，我跟他在同一栋楼考，他在我上面两层，正好让我在楼梯拐角捡到了，我又认得他。

我去的时候老师和他正在翻他的包和衣服口袋，我把准考证递给王弋的时候，他显然松了一口气，我看他张了张嘴，连个音都没来得及发出来，监考老师就让我赶紧回去考试别耽误了，我点点头转身就跑了。

后来再见到他就是他的升学宴了，那天我们哥几个为了庆祝自己上了高中人生要迈出下一步了，就去外面的饭店吃了一顿。王弋家财大气粗的把那家酒楼除了一楼以外的楼层都包了，我出去找服务员加两个菜的时候，看见王弋坐在一楼的沙发上低着头刘海把他脸遮的差不多了，就剩一个尖尖的白下巴。我喊了他一声，他抬头冲我笑了一下。我往他那边走过去，屁股刚坐在沙发上，就听到高跟鞋的声音。他妈妈走了过来，喊他过去，说那些叔叔伯伯的等着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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