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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自投罗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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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声顿起,谢慎言眼皮微动,粗粝的声音往轻柔靠拢,温和道:“子时了,现在是八月初七,你看你病成这幅样子,寿宴也办不成了,多可惜。”

陆潇恍然大悟,恩科本就是为了允康帝的五十大寿而开,紧接着发生了这一连串的杂事,礼部不知何时搁置下了八月的寿宴,期间竟无一人提起此事。

雕花木门吱呀一声开了,一双不住战栗的腿迟迟出现在门槛,往上望去,发皱的双手颤颤巍巍地捧着白瓷托盘,一碗长寿面冒着热气,遮住了来人的脸庞。

“陛……陛下,老奴来服侍您了。”

苍老的声音戳破了他的身份,白瓷托盘落在方桌上,清脆的响声叫人心惊肉跳,于黑夜里不断回响。

曹福忠嘴上说着来服侍允康帝,实则在放下玉碗后就弯腰屈膝地跪到了谢慎言身后。

谢慎言拍了拍手,五花大绑的一团活肉咕咚一声滚了进来,震得脚下土地一抖。礼部尚书刘衡咽了咽口水,将磕在肉上的痛意吞回了腹中。

允康帝吊着一口气,挣扎半晌翻不过身来,陆潇看着他道:“是礼部的刘大人。”

谢慎言快步走到陆潇身旁,静静地欣赏着允康帝惊恐的面容,笑道:“裕王,你对这个场景熟悉吗?”

裕王,是允康帝登基前的封号。由于嫡长子碌碌无为,先帝迟迟未立嗣,不愿将江山交到庸人手中,其余诸位皇子各显神通,斗了个你死我活。

嫡长子庸碌,二子与他一母同胞,也是个不成器的。三子裕王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实则工于心计。四子敬王颇为受宠,肖似先帝,切切实实是个骁勇善战的。五子表面依附于长子,暗地里却也在谋划着。六子年纪尚幼,不足十岁,躲在母妃怀里看这几位兄长争斗。

边疆战事吃紧,四子敬王领命带兵,险些在关外断送了性命,敬王凯旋后得了先帝嘉奖,一时间风头无两。彼时嫡子大势已去,然敬王无心夺嫡,自请戍卫边疆,当年先帝偶得妙手调理身子,硬是又撑了一段时日,储君之选更为扑朔迷离。

好景不长,圣手能勉强续命,却做不到延年益寿。先帝病危,敬王匆匆赶回长安,而圣旨已然颁下,由朝中老臣亲眼见过,确是盖上了玉玺,认定三子裕王继位。

谢慎言亲自将刘衡双手松绑,两腿与桌腿绑了个严实,僵硬地坐在了桌前。曹福忠双膝酸软,几乎连跪都跪不住,颇有几分重量的玉玺自半空抛到了他怀中。

“裕王,现在还是记不起吗?”

允康帝再也无法自欺欺人,嘴里呜咽着胡话,凹陷的眼眶里淌出一行血泪。

“是不是还少一个人?”谢慎言不为所动,嘴角噙着笑意,接着道:“林太医若不是有一身医术,何尝能在目睹了你的丑恶嘴脸之后存活于世?可惜逝者已矣,活生生的林太医我是带不来了。不过没关系,有人会代替他,来见你最后一面。”

“够了。”

陆潇冷声制止他,垂眸看向榻上行将就木的皇帝,道:“事事总是未必如人所愿,我爹救了他,在你这里唯有丧命这一条路可以走,你杀了那么多人,还能否记得林家这一桩小事。他谋划了这么多年,临到末了将我拉进了局中,在我知晓身世后,又见过你三面,前两回连克制眼中的恨意都难于登天。

我总是在想,你已是将死之人,我即便痛打落水狗,也得不到一丝报仇雪恨的快意。这让我很茫然,直至今日我忽然想通了。现今我只想最后问你一句,时至今日,你仍然坚持当初没有错杀过谁吗?”

哆哆嗦嗦的老者痛苦地闭上了双眼,拒不回答他的话。

帝王之心欲壑难填,谁也猜不到他此刻在想什么,是后悔还是忿恨,是悲哀或是麻木。

谢慎言一声嗤笑,转身立于桌前,苍白的手指抽出一杆笔,亲手递给了刘衡:“你呢?还记不记得二十六年前在此处写下了什么?”

一道单薄却极具压迫的身影落在他面前,刘衡牙关打颤,双手按着玉轴,绣着祥云瑞鹤的锦缎缓缓现出全貌。浑身上下已被汗湿,刘衡接过那杆狼毫笔,提笔将洁净的赭石色绢布染上墨痕。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染疾已久,夙夜兢兢,既立元储,然不曾侍疾,不恭不敬,有违祖制。朝政不可久旷,长子慎言,天资聪颖,恭良谦逊,敬遵孝悌,监国有方,兹改授册宝,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布告天下,咸始闻之。允康二十六年八月初七。”

曹福忠跪着在圣旨一角盖上了玉玺印章,允康帝连起身都困难,谢慎言含笑立于床前,捧着圣旨一字一句为他念了出来。

“你以为我会如法炮制你的行径吗?”谢慎言脸色剧变,骤然将撕裂掌中锦帛,几片碎帛洒落在薄毯上,一地凄凉。

谢慎言的笑意有些扭曲:“你的宝贝儿子暂时是回不来了,最迟这几日朝臣必定会上奏请我摄政,还得多谢他的虎符,叫我能够更名正言顺地坐上那把椅子。事成之日便是他归来之时,想必他眼见大厦倾颓,心中滋味一定不好受罢。”

允康帝如同濒死的游鱼,大张着嘴呼气吐气,耳边嘶哑的声音仍在喋喋不休。

“消失多日的太子领了一路人马回来,到时他若是带兵进宫,那便是……谋反。”谢慎言愉悦道:“你说,我该不该留他一命?”

陆潇紧绷着神情,不料允康帝此时已然昏了过去。

谢慎言啧了一声,转向陆潇道:“多无趣。”

陆潇脑中很乱,还没忘记他此行进宫的目的:“前尘恩怨即将了断,与你有仇之人悉数得了报应,拿捏宁府也是指日可待,宁淮一向天真,你擒他做质毫无用处,不如将他放了吧。”

“你怎知我当他是质,而不是旁的?”

珠帘后缓缓走出一人,谢慎言抬眼道:“小舅舅,你同他说话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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